闻。 “…… 君已勉力,当心安乎, 世上当权者众, 及君者寥寥。北地闻君皆赞誉有加, 余亦钦佩。余本忘怀生死?,思及君,方知眷恋。即是修罗尸海, 亦必兢兢求一生路,望有与君相见日。 唯愿卿安” 他?写下的整封信, 不见一丝旖旎,唯独堪堪结尾时, 透露出?一丝心迹。 看吧,即便是曾经纵马长街的少年权贵,在心爱的人面前,也会变得慎重持己,生怕有半分冒犯。前面是止乎于礼的克制,最后流露的只言片语是因情而生,是无法掩饰的拳拳真心。 崔舒若她可以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可在信念坚定者的面前,很难不受其感?染。 最开始的崔舒若所求所望,不过是在乱世里活下来,最好能站对阵营,跟着赵家人笑到最后,荣华富贵。 可在亲身经历乱世后,她也期盼着自己或许能为百姓们?做点什么?,真心实意的做点什么?,而不是像建康那些犹如蛀虫的世家,等待王朝更迭,识眼色的投效,最后继续他?们?的富贵。 从前的崔舒若也许能心安理得的同他?们?一样,但如今的她做不到。 她怕自己夜里会不断地在脑海里回响着痴傻的岁岁天真的疑问?,“郡主娘娘,你是神仙,能不能帮我问?问?耶耶,什么?时候回来接岁岁呀?” 对崔舒若而言,活者麻木失望的眼神,遍地的尸骸,不断地积累在她的脑海里,而岁岁的一声问?,犹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让她撑不住。 就如同提起近代史,所有人都会义愤填膺般,崔舒若的种种思绪,最后化?作一句话。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她自私,可也有人性的底线。 踩在百姓的尸骸之上,无视堆积成山的累累白骨而安享富贵,她做不到。 她的信念愈发坚定,那么?一切艰难险阻都变得孱弱不堪。崔舒若本是跟在窦夫人的身边做些简单的活,但到了后面,伤者越来越多,郎中不够用,寻常人又没?有面对血肉模糊也镇定的心性,她索性自请去为郎中打下手。 崔舒若聪明果决,学东西快,又有现代时的学识作为依托,比起一般学徒更敢上手。 若非她是郡主,只怕郎中们?要抢着收她为徒了。 但令崔舒若震惊的是雁容,因为她主动?跑来给郎中们?打下手,雁容她们?这些婢女们?必须要跟随在崔舒若身边,于是也都开始忙活起帮郎中治伤救人。 像是晒草药、熬汤药,她们?细心耐性,比起初学的学徒竟要好上不少。 毕竟能揣摩主子的心意,又能事无巨细的照顾好,看起来琐碎要求多的熬药与晒草药,对她们?而言简直是大材小用。 雁容则更为出?色,她明明连字都不认得,可是在听见学徒背药经后,不知怎的竟能记下。等到学徒结结巴巴背不下去,她能极为自然的提醒下去。 被其中一位郎中发觉了,一开始也不过是觉得有趣,就开始教她辨认草药,还?有简单的药理。渐渐的,别?的郎中也听说了,许是因着雁容勤恳能干,态度还?好,于是郎中们?人人都爱教她一些,还?让她去听学徒们?背诵各种中医典籍。 等到崔舒若发觉时,她正犹犹豫豫的给严小妹治暗伤,还?是动?手针灸,崔舒若不说被吓死?,但也大为担心。 偏偏雁容已经开始了,崔舒若不敢上前打扰,就怕本来没?事,结果自己上前惊到了雁容,到时候她手忙脚乱,反而出?了事。 结果这一看,还?真叫崔舒若看出?几分门道。 崔舒若毕竟跟着郎中们?挺久了,即便不会医术,但也养成了一双能分辨的眼睛。岳雁容虽然一开始紧张,可当她的手握上银针后,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沉稳认真。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岳雁容幼时常常要做活的原因,她手特?别?有力气,下手十分稳。 至于严小妹,被针灸完以后,双手向后延伸,起来活动?活动?了筋骨,对岳雁容大加赞赏,“哇,真的舒服了很多! 雁容你的手艺真的可以,应该去做个?女郎中!” 岳雁容放下银针后,整个?人又变得瑟缩不自信,低着头羞愧的说:“严娘子,您折煞奴婢了,奴婢连大字都不识得两个?,哪里能做女郎中。 您要不还?是去找阚郎中为您再瞧一瞧,我就只在他?的教导下试过几次,真不敢独自为您……” 她没?说完就被严小妹打断,她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你怎么?这么?胆小,我都看见了,你每日里都在钻研这些穴位,借了猪皮练了许久,就连阚郎中都带着你给别?人扎了几次,你怕什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