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叫人气恼。 方才在底下就有龌龊,现下更是明晃晃的轻慢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三娘打头推开门要出去理论,谁料一走出去,就看见同样面色不佳的钟宣节,看来他们分到的屋子也不怎么样。 然而还没等他们找到驿丞发火,刚下楼见就到方才还谈笑风生的四十多岁的男贵人脸上难掩怒火,正拿鞭子抽在他儿子身上。 至于驿丞,胖乎乎的身躯不住颤抖,豆大的汗珠遍布在他那肥腻白嫩的脸上,看那神情,恐怕连胆子都要吓破了。 钟宣节一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崔舒若却想到自己刚刚对驿丞的乌鸦嘴,应该是应验了。可为什么那位贵人责罚的却是他自己的儿子,驿丞看着虽惊恐,却毫发无伤。 四周都是贵人的家仆部曲,不好相问,好在很快能为他们解答的人就来了。 方才他们上楼准备休憩的时候,钟宣节手下的一个人被安排去了马厩照料马匹,免得驿站的人不给马喂草料。 谁晓得这一来一回的耽误,反倒叫那人瞧见了全程。 原来驿丞心急讨好贵人,抢了仆人的活,亲自跑去给贵人斟酒,这一斟,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就斟进贵人怀里了。 要是位美人、歌姬,那也就算了,可一个挺大岁数的男人,还一身肥肉,跌进贵人的怀里,那能看吗? 场面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驿丞当即害怕的跪地求饶,场面就僵住了,本来贵人也没想计较,他最是爱惜羽毛,正想朗声大笑把事情含糊过去。 结果胖驿丞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竟然跪着抱着小郎君的腿,嘴上还念念叨叨,说什么四郎君您之前答应过我,要带我去并州共富贵的…… 总之原本还不大介意的贵人,那是越听脸越黑啊。 直接大喝一声,“孽障!” 就把小郎君压着打了。 听完来龙去脉之后,李三娘差点大笑出声,虽然顾忌底下还在‘棍棒底下出孝子’没出声,但笑得都快牙不见眼了,嘴上还嘟囔着,“哼,活该,巴结到把自己赔进去了吧,哈哈哈哈!” 其他几个人没说话,脸上的神情却是遮掩不住的,几乎都觉得胖驿丞罪有应得。 至于因为一时被奉承得舒服了,就说出把人带回并州共富贵的贵人家四郎君,大家则多少觉得不屑。都是这般勋贵出身了,竟还没有分寸,冒失狂妄到这等地步。 有这两个人在,他们看那位贵人的目光都钦佩了不少。 崔舒若还能听见他们私底下说,“齐国公性情公正,真乃大丈夫。” “久闻齐国公贤明,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崔舒若看着从严教子的齐国公,却觉得并非如此,谁家好臣子要贤良的名声呢? 况且,齐国公听着总觉得耳熟。 崔舒若没想明白耳熟的缘由,却又瞧见那位贵妇人,眼瞧自家夫君如此教子,她的脸上虽有心疼的神色,却并不焦急,也没有贸然出去劝阻,任由着他打孩子,只是吩咐婢女备好伤药。 这位贵妇人的心胸只怕也不一般。 她这次只怕不是遇上普通的勋贵了。 崔舒若暗自想着。 而接下来的事情也很顺利,不需要他们再如何出面催促,因为贵人方才对着自家儿子的一顿打,算是彻底把驿站中人的胆给打破了,再不敢做什么攀附上贵人的美梦,老老实实的做着本分差事。 经过他们的打扫,尽管屋子依然破旧,但毕竟是因为年久失修,无可厚非。好在被褥换了干净的,屋子也被打扫过。 李三娘虽然还是很嫌弃,但她是自己闹着要跟去幽州的,只好捏着鼻子忍下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