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身后一道低气压靠近,许铭走到了她旁边,转身反靠一张椅子,下颌稍微一抬:“我们谈点正事。” 也没刻意对着谁说,姿态散漫,又很有上位者的气度。 沈泊峤一挥手,对云采奕的后脑勺挤挤眼睛,带头走出了包厢,其他几个跟班都跟着走了。 云采奕瞥一眼,想起以前许铭身边也总是围着一群人,众星拱月似的,只是每次她一出现,这些人就鸟兽散了,好像不好意思打扰他俩。 现在她忽然想,是不是这些人都在帮他瞒着她什么? 那时候的许铭总爱笑,英俊帅气,阳光温暖,成绩好脾气又好,大一新生入学,便是人群中的焦点,到大三时势头更甚,高票当选校学生会主席,拿下几项全国和国际竞赛奖项,还和人在校外组建公司。 天之骄子,众多女生追逐的对象,却零绯闻,谁送情书送礼物表白,他都一笑了之,随手丢进垃圾桶。 看似很好亲近,却如雪山之上的高岭之花,难摘得很。 云采奕为了一个赌,追他追了两个月,就在快要失去耐心放弃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抓到了他的手。 追到了。 回想当时的情景,神奇又离奇。 现在想来,那真的是她追来的吗? * 许铭没有看文件,他带了律师,老周也没看,全权交给了云采奕。 最后就律师和云采奕交接。 包厢装修豪华,除了饭厅还有一个客厅,律师请云采奕到客厅,两人去那交收文件。 而许铭和老周也没留在饭厅,两人先后走去阳台,去那看风景,聊天说话。 阳台上的门开着,阴柔的山风吹进来,云采奕坐在长沙发上,正对风口,感觉有点儿冷。 她站起身,走向阳台。 老周靠着栏杆在抽烟,许铭则侧身懒散地支肘在栏杆上,听到动静,偏头看过来。 目光又一次相触。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外面的阳光太好。 云采奕看见男人掀了掀眼皮,寒潭般的漆眸多了几分柔和,不似先前那么冷冽,除此之外,她还看见他脚步略正了正,面向了自己。 他不会以为自己找他吧? 云采奕面无表情走到门前,抬手将两边门合上,“哐”一声,将男人自以为是的目光关在了门外。 只是回到客厅,云采奕才发现偌大的房间忽然变成了只有她和律师两人,多少有些尴尬。 律师姓何,叫何知言,30岁左右,刚才两人认识了一下。 何知言坐在单人沙发上,云采奕坐的是三人座,虽然两人之间隔着一些距离,可是因为都弯腰凑在茶几上,感觉总有些怪怪的。 何况两人初次见面,并不熟稔。 云采奕打了个喷嚏,借着揉鼻子的动作,拍了拍自己脑门,有被自己坑到。 正懊恼,阳台上的门被人推开,一团高大黑色的影子走了进来,绕过茶几,到云采奕身边,往下一坐。 云采奕顿时感觉到沙发的下沉,同时半侧身子寒气逼人。 一转头,对上男人的眼,哪还有什么柔和,只差瞳仁里直接生出两副钢丝索,将她小命绞了。 云采奕:“……” 这人怎么这么阴晴不定? 想起以前……打住,还是别想了。 这就是自己的新老板,一个喜怒无常的家伙,合则聚不合则散,她没必要非得伺候这么一个主。 不过,虽然冷气场袭人,倒是比刚才只有她和何律师两人的场面舒服多了。 云采奕说服自己大方一点,暂且不计较了。 文件核对交接了半个多小时顺利完成。 云采奕准备的材料不只是齐全,还没有一点纰漏,何律师高度称赞。 老周走进来笑着说:“我这公司其实最大的财富就是采奕,要没有采奕早就完蛋了。可惜采奕不愿意离开桃源县,不然我一定把她带走。” 一口一个“采奕”叫得亲切。 云采奕笑了下,正想说话,就见旁边一双眼静默中盯着她,像等待猎杀猎物的兽。 云采奕讶异,不知道怎么又惹到他了,许铭眉峰一敛,眸底又浮上了笑:“那以后就跟着我了。” 这一句比老周的话暧昧多了,可进了云采奕耳朵,莫名一阵毛骨悚然,怎么有种将她画地为牢的感觉? * 云采奕让出位置,给老周。 老周和许铭将文件一份一份全签了名,还剩下几件后续的事,云采奕一一记录,等下周再去办了。 文件全部装好文件袋,老周留云采奕一起吃饭,云采奕谢绝了。 她才不想和许铭在一个饭桌上吃饭。 离开饭店后,她浑身像解了束缚般自在,大口呼吸空气,风吹过树林,鸟语花香。 可是谁能想到,不过半天时间,两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