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着,眼神说不上是倨傲还是冷淡,他不说话的时候,唇色很浅,整个人冷冰冰的,有一种不敢亵渎的好看。 赵炎没有理会钟文亮的怪异,他把沙发上的羽绒服套上,黑色大衣锋利了他的气质,白色羽绒服则掩盖住他清瘦的病态。 这是一副深藏不露,又破茧而出的皮囊,惊艳是他振翅而飞的瞬间。 钟文亮一边开车,一边试探地问:“赵炎,你想起什么了吗?” 赵炎摇头,车厢就此安静下来。 舟桥美术馆距离赵炎家三个小时的车程,路面结了冰,钟文亮开得很慢,赵炎靠在车窗上,五脏六腑像被绞了一遍,他皱着眉,在手腕上不明显地抓了几道。 “赵总今天也去了画展,需要他来接你吗?” 赵炎仍是摇头。 钟文亮便猜到了他去画展的意图。 他把手机递给赵炎说:“要不要先联系看看?” 赵炎犹豫地接过来,翻到林业斐的通讯界面,想了想还是发了条短信。 “我看到你和肖玉合奏的照片了,我很生气!” 林业斐很快回应:“没有合奏。” 又补充:“我需要一个解释的机会。” 赵炎突然觉得身上不那么痛了,他回:“我决定生气到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 “不好。”林业斐简短拒绝。 又过了几分钟,对话框显示有图片传输,还没等到显示完全,林业斐已经认真道歉: “我和肖玉只是普通朋友,以后也不会再联系。” 照片里他和肖玉是人群中两个毫无交集的人,肖玉抬手指向的是她的画作,而林业斐从兜里掏出手机,恰好在接听时路过。 心智简单是件很幸运的事,赵炎不会说虚伪的“这样不好吧”或是“我没那么小气”,他只会头脑简单地认为林业斐就应该这样,把他当作唯一重要的决定。 赵炎没有再发消息,他将手机还回去,在车上不舒服却很安心地睡了一觉。 下车时,钟文亮已有预感地对他说:“再见。” 车辆驶离,赵炎抬头望见灰暗的天空,想到晚间可能有一场暴雪。 这间美术馆的外立面由纯白变得灰白,圆弧形的玻璃穹顶,冬日的光源黯淡,随处可见事物颓废破败的一面,连这场画展的主题都叫似灰。 赵炎站在一架白色的钢琴前,斜侧的非自然光补足寂寞的氛围,使得这一角像一处月光洒下的枯井。 就像肖玉自己说的,艺术创作需要不断放大自己感受的敏感度,家世显赫的大小姐,人群簇拥过后享受短暂的失落,每一声叹息和惆怅都将化作灵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