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本来里里外外都捋顺了,该有证据的地方有证据,该讲事实的地方推出了事实,凶手自己也认了,现在连圣旨都下来,言说国家律法最高,不容侵犯,还有什么可说的? 皮承明和申伯没别的路选,只能做证人,辅助官府把所有细节都严丝合缝对上,不然就一起治罪。 “姐姐——冤死昭雪,你终于可以瞑目了!” 少年一句嘶哑悲鸣,恸彻心扉。 凌永扶起她,双目微红,声音喑哑:“起棺——” 早先停在这里的送葬队伍,此刻重新开始,再次赴往旅程。 哀乐起,白纸散,未及冬冷,已然像雪。 “怎么敢的啊……” “李闲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些姑娘!” “你怎么敢的啊!” 李闲被按在现场,还未来的及扣押离开,先受了围观百姓们一顿唾沫。 有人还叫崔芄,说这混蛋刚刚冒犯你,还想拉你下水,你不多啐他两口是便宜了他! 崔芄却摇了摇头,不想跟烂人计较,顾自整理路祭,点烛,燃纸…… 小辈出殡,长者本可以不用跟随送葬,康氏身体也不好,但她跟了,哪怕只剩下最后一点时间,她也想和女儿们一起。 姜年扶着她,一边照看姐姐们的棺木,手里拿着白幡,还能一边记得照顾她……看上去太明显,应该是知道康氏的身体情况了。 见到崔芄路祭,姜年遥遥一拜。 此时不方便说话,但崔芄看出来了,少年脸上有着悲痛不舍,更有坚韧勇敢,好像在说,姐姐都能强忍悲痛,照顾娘亲情绪,不想娘亲有遗憾,好好送别……他也可以。 他会带着姐姐教过的东西,立身于世,认真生活,好好走过这一生。 姐姐们去了,过往记忆不会消失,他的生命里还会有很多个秋天,但没哪一个,会如今秋。他会带着姐姐们留在他身上的教养痕迹,替她们好好看看这世间,等再过几十年,下去诉说与她们听。 崔芄受了他的礼,微颌首,目光鼓励。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很难不动容。 成长的少年很让人欣慰,能得丧家如此尊敬的入殓者,也很了不起。 哀乐渐轻,送葬队伍远去,街上再无热闹可看,人们也就渐渐散了,只有连绵不断的哭声一直在风中飘荡,时不时能听到几声,悲切且寂凉。 人犯由屠长蛮带人押走,武垣却没离开,抱着胳膊等崔芄。 崔芄收拾好东西,见他烦躁地掏耳朵,问:“怎么了?” 风太大,吹进了沙? 武垣:“风太大,总能听到哭声。” 崔芄也听到了:“嗯。” 武垣:“生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