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时家里条件很不好,我娘那个时候哭的太多,得了眼疾,家中每况愈下,姐姐便签契卖身数年,跟人牙子走了,说是到大户人家做丫鬟,留了银子让家里过的好……姐姐回来时,我八岁,阿娘眼睛也治不好了,只能一天天恶化,看不清人,是姐姐撑起了家,做起了莳花弄草的生意。” “那时就有人说亲了,姐姐说上有老娘,下有幼弟,她没法放下不管,一概推了,任谁劝都不听,到这两年,我渐渐成人,劝的话又多了,她避之不及,便改口说看缘分,其实根本没怎么放在心上。” “阿娘总觉得亏欠姐姐,姐姐的任何决定,尤其不愿意做的事,她基本不反对,我……我就更不敢说了,我长至如今,一半是阿娘拉扯,一半是姐姐照顾,只要她开心,我以后养一辈子都行。” “我也舍不得姐姐出嫁,想养她一辈子……” 如此种种,屠长蛮并没有问出灼娘子情人这回事,好像所有人都不知道有男人存在这件事。 至于那日路过街角,与圣人微服私访行程有交叉,就是个偶然,跟丢失的玉珏更似没半点关系。 永宁坊。 崔芄回到家中,脱下外衫,净手,濯衣,收拾好白箱子,回了房间。 他没留在姜家,不跟屠长蛮的查案过程,不听案件细节,是因为他都知道。 有些事,看一眼就明白了。 灼娘子房间里年代感十足的旧银簪,窗外小雏菊,为告别做的纸扎准备,康氏的身体…… 她的死必然与‘大人物’的事无关,但的确死的蹊跷。 一个悄无声息出现,潜伏猎杀她的人,就在她身边,在人群中跟踪她,在暗色中监视她,甚至曾经提示自己出现的信息,看她惊吓的样子…… 逼她不得不远离人群,要和这个人谈一谈。 凶手的动机呢?为什么一定要致人死地,是过往的什么缘由,还是其它? 崔芄坐在桌边,磨好墨,翻开《往生录》,到最新,空白的一面,取笔蘸墨,写下灼娘的名字。 出身,相貌,性格,死征,身体处理及妆面要点…… 不一而足。 屠长蛮一定会顺着过往这条线查,也一定会卡住,卡住了,就会来寻他—— 那他必然不能让别人失望啊。 时间渐晚,夜色笼罩,一豆烛光轻轻跳动,墨淡笔止,风来字干。 崔芄放下笔,合上《往生录》,净手,在沐浴就寝前,拈三支香点燃,推开了屋中极少开放的暗门。 房间不大,因只放了一张供桌,并不局促。 供桌上,是一排牌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