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聪明的,逃了。” 大太监心里一颤。 却是又听一句—— “可回了姑苏又如何?一道圣旨既是能入姑苏,便能入第二道。” 大太监立马腿软噗通跪下了,不可置信的抬眼,“陛下……” 面容冷肃的君王朝他挥了下手,“去传膳吧。” “……” 靠! 谢蕴走后,永嘉公主便也回城了,只是眉间有些化不开的愁。 不过几日,坊间传出风言风语,说是官家有意纳谢氏那位为妃。 民间百姓对此津津乐道,就连世家后宅,舌头根子都要嚼烂了,有说好女百家求的,也有说谢氏那位先前嫁了官家外甥,于礼不合。 酒楼里,夜里红灯笼高挂,招幡随风轻扬。 一身着墨蓝锦袍的男子,被小二引至楼上。 门推开,厢房中一静,继而又变得热切。 来人笑了声,道:“我没来晚吧。” “戚见隐,你怎的来的比我们还晚?”厢房中有人不满嚷嚷。 “这是家有美妻稚子,腾不开空来敷衍我们?”这是调笑的。 “快来坐,菜都要凉了!” “给我们戚世子逗什么乐子,铜锅子哪儿能凉?” 同窗几载,戚显早就习惯他们这般闹腾,如今都是在朝为官的大人了,用饭也要抢。 锅子咕嘟咕嘟冒泡,众人把酒言欢。 少顷,有人撑着脑袋,朝戚显轻抬了下下巴,“说吧,今日寻我们几个,是想说什么。” 戚显将嘴里的肉咽下,喝了口酒,笑道:“就不能是请你们吃酒?” “如今谁不知道,咱们世子爷好玉石,沾染了几分小魔王的习气,欸,我倒是想问问,你何时对玉石喜爱了?” 这话明摆着是调侃,戚显笑道:“他们信便罢了,怎的你们也跟着编排我?” “哪儿敢啊,我们几个俸禄几十两,都盼着世子爷能喜欢些便宜物件儿,不然连你家孩子的周岁酒,怕是都不敢登门去吃了。” 一人一句,眼瞧着又扯开来。 戚显手指转着空盏,笑道:“今日是有一事,听闻官家想纳谢氏?” “传言罢了,约莫与你喜爱玉石一般。”有人吃酒吃得脸颊红,靠在椅子里,双手执筷轻敲杯盏,嘴里轻哼着舒快调子。 却是见,戚显眉梢一挑,瞧着他没说话。 只这一眼,众人瞧出些异样来,顿时酒惊醒了大半。 “什、什么意思?” “戚见隐,你当真的?” 戚显:“真与假,谁又能揣度圣心?只是你们都知道,谢娘子先前与我弟弟成亲,没多久又和离,如今二人算是互明心意,约了婚书,只等戚钰回来,便去姑苏迎亲了。” “不是说,你弟弟单相思吗?” 戚显:“……坊间是这般传的?” “额……听我家娘子说,戚小将军倒是时常登谢娘子家门。” 戚显叹了口气,“那小子不规矩,先前翻人家墙头,被谢娘子教训了,这才开始登门了。实不相瞒,他出征前将婚书拿给我显摆,实为谢娘子亲笔。” 戚钰没求过他什么,除了幼时撒娇不想写大字,不想去学堂,不想挨揍,稍长大些,他在外,戚钰愈发撒了欢儿,这还是他头回郑重的求他。 少年不知觉间,早已长大成人,也有了护在心尖儿上的姑娘。 一人摇摇头,道:“便是没有这事,仅是先前谢娘子与你弟弟成过亲,官家就不能纳谢氏,此举不合伦理纲常。” 戚钰:“若是官家执意……” 旁边的同窗低声道:“朝中谏官,并非只是谏百官,右谏议大夫可是历了两代,如今手中握着打王鞭呢。” 戚显顿时明了,拱手道:“多谢了。” “谢我做甚?你若是行非所义,我们也帮不得什么”,同窗摆摆手,又问:“倒是你,两年了,准备何时科考?我们这几个,可就你落队了啊。” 戚显笑了笑,“快了吧,那位王氏探花郎的政改之事,还挺有趣。” 政改非一日之功,但这一两年也能见成效。 官家既是派了萧言齐去,便是为了提拔,只要承安伯府复起,他应试也未尝不可。 闲赋两年,再躲下去,只怕是连自己都失了心志。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