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得圆润的身子簌簌发抖, 刚要开口, 身边一道清淡姑娘音抢了先。 谢蕴就着跪姿行一大礼,沁出冷汗的额触在手背上, “回禀陛下,陛下方才赏民女的玉牌碎了。” 福安神色懵懂, 什么玉牌? 要不要跟戚钰说啊,可是它都碎了欸。 官家神色一凛,“毁坏御赐之物,你可知那是大不敬?” 身处帝王座,一句诘问让众人胆战心惊。 谢蕴神色语气却是未见起伏,“回陛下,民女知道,只是玉牌毁坏,与容妃娘娘有关。” “你胡说!”不等话音落,容妃厉声反驳,声音尖锐刺耳,“分明是你故意栽赃陷害本宫!” 谢蕴却是抿唇不言了。 福安在旁边着急,小声道:“父皇,先让谢娘子起来吧,她流血了……” 官家沉沉‘嗯’了声,又吩咐人去宣太医。 福安急急跨入水榭,小心翼翼的将谢蕴从碎瓷片中扶起来。 旁边跪成一团的大太监极有眼色,适时递上了一只圆凳。 稍一动,谢蕴倒吸口凉气,额上又疼出一层冷汗来,唇脂都压不住发白的唇色。 福安在宫里见多了罚人的手段,但再见谢蕴这般,依旧禁不住红了眼眶。 呜呜呜…… 她来晚了! 亏得戚钰还那般相信她,将谢姐姐的安危托付给她…… “仔细说来,怎么回事?”官家沉着脸色在榻上落座。 这是要追究的意思。 容妃神色一动,生怕谢蕴再说什么,抢先开口:“陛下,是妾身的不是,这位娘子路过水榭,妾身瞧着眼生,便将人请了来吃茶,谁知这位娘子不懂规矩,不给妾身行礼便罢了,趾高气扬的说,皇后娘娘在等她,竟是连一盏茶都吝啬的吃,妾身这才略施惩戒,教她跪下,是她自己跪在碎瓷上的,那玉牌也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碎的。” 她说着,面容委屈,作势要朝官家依偎去,却被官家冷冷瞥了一眼。 “那茶盏何故碎了?”官家冷声问。 容妃抓着衣角,期期艾艾道:“……妾身失手打碎了。” 小姑娘如此模样,便是可爱。 可妖妖娆娆的妃子这般作态,便是失仪。 官家顿时皱眉,厉声道:“站好!” 容妃如今双十年华,身后家族鼎盛,进宫便封了贵人,如今受官家盛宠,就连皇后都要避她风头,何时被这般呵斥过? 顿时,那双潋滟桃花眼中委屈出了金豆子。 谢蕴半垂着眼,余光瞥了眼,很快收回。 福安小公主站在她身侧,那双眼睛黏在了她受伤的双膝上,纯净的眸子里满是自责。 谢蕴不知这眼神为何,只当她是心疼她,伸手轻轻扯了扯小公主的衣角,朝她笑笑,示意自己无碍。 福安只觉得,谢姐姐实在心善,连她自责都会哄她! 水榭中跪着的宫女大气不敢出,给谢蕴引路的小宫女被官家点了名,顿时瘦弱的身子抖了抖,才颤着声,将方才的事一字不落的禀了。 水榭中,气氛沉静,针落可闻。 官家冷冷瞥向那华服锦绣的人,“你还有何话说?” 不曾受过这般冷待,容妃软了腿,跪在了他脚边,哭诉道:“陛下,妾身当真没有毁坏御赐之物,分明是她故意栽赃我的!” 福安小脑袋一扭,鼓着脸道:“容母妃,今日好像是你与谢娘子头回见吧,既无仇怨,人家为何要害你?” “有!”容妃猛地抬头,“有的!我骂她了,我说她狐媚子!她定是心生怨愤,故意害我!” 谢蕴脸上不显,心里冷笑一声。 当真是蠢。 小宫女方才不敢说那句狐媚子的话,容妃竟是慌了阵脚,自个儿说了。 愚不可及。 小宫女咽咽唾沫,小声将那句‘狐媚子’说了一遍。 软榻上,官家的脸色沉得滴水。 男女本就易惹非议,这蠢货还这般说! 谢蕴面色寡淡,心里也无甚波澜。 她将事情闹大,便是将自己的声名踩在脚下,官家便是避嫌,日后也不会再宣诏她,以双膝之伤换日后不再进宫。 划算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