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钰想了想,今日大哥说的话。 她初来府上,最最亲近之人便是他了,他合该多看顾、体谅着些。 他抿抿唇,又道:“你莫要怕,父亲母亲是很好相与之人,大哥大嫂也很好,我……我也会疼你的……” 后面一句,声音倏然低了下去,似是窘迫,又像是羞臊。 黑暗中,一抹红晕慢慢爬上了戚二爷埋在臂弯里的脸上。 片刻后,戚钰深吸口气,一只手偷悄悄伸过去,揪了个被角盖住自己,温热爬上后背时,忽的,有什么拱了过来。 他微微侧身,避开伤处,柔软的一团缩进了他怀里。 戚钰忽的恍然大悟了。 她害羞。 梁氏半路草根皇权,如今也不过历经三朝,规矩尚且如此多。 谢氏门阀,清流人家,谢蕴身为世家女,自小受书香笔墨熏陶,自然比旁人多几分含蓄,行事说话也规矩。 只敢在这夜里,在这一方被子下,羞怯怯的蹭进他怀里。 她心悦他。 戚钰深吸口气。 伸手,颤颤巍巍的搂住了她的细腰。 呼。 他亮着眼睛瞪着床幔,心想—— 她该是知晓,他也心悦她了吧。 . 卯时正,谢蕴醒来,手脚似是被捆住了一般,不得动,面前堵了肉墙,呼吸闷在其间,身上已然生了一层薄汗。 她伸手推推他,甫一触到,才觉这人身上似是有些发烫。 “戚钰!”谢蕴急呼一声。 戚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喉咙干哑,眼皮也烫,“你唤我什么?” “……”谢蕴无语一瞬,不知他竟是追着这个不放,“二爷,该起身了。” “你方才分明不是唤我这个……”,戚钰嘟囔着,扭头往窗外瞧了眼,道:“还早着,父亲母亲这个时辰都还没起,辰时正去云七堂用早膳就好了。” 谢蕴抿唇不言。 这人自个儿行事荒唐没规矩,竟还要扯她一起。 坐起身,谢蕴摇了银铃,唤了丫鬟进来。 戚钰见状,拉着被子遮住脑袋,一副不打算起的模样。 “二爷有些发热,该换药了。”谢蕴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 “你可替我换吗?”被子掀开一角,那双眼睛里露出几分欢喜与期待。 鬼使神差的,谢蕴微微颔首。 梳洗后,谢蕴换了一身海天霞色的襦裙,胸口处绣着一朵绽放的琼花,很是清雅。 戚钰趴在榻上,多瞧了两眼,不觉被她伸手解了衣带。 他慌忙捂住自个儿,眼珠子往左右瞧了瞧,道:“你们退下。” 听雪噗嗤笑了一声,微微屈膝行礼,拉着忍笑的问月出了屋子。 谢蕴微楞,双手慌乱间被他抓着,挡在他胸前。 姑娘家的手不比他的,好软好小。 戚钰怕她觉得羞臊,不敢多握,松了开来,道:“可以了。” 谢蕴眼睫颤了颤,回过神来,将他身上的寝衣脱下。 眼瞧见,她才知戚显昨日特意派人来禀是为何。 戚钰后背没一块儿好皮,棱子纵横,肿起泛着青紫,有破皮处,洇出血来,被她脱去寝衣时一带,刚结的薄薄一层痂,顿时又出了血。 谢蕴抓着他寝衣的手不由颤了下。 戚钰似是有所觉,开口道:“你别怕,就是瞧着骇人罢了。” 谢蕴拿过那白瓷小罐,取出一块药膏来,问他:“疼吗?” “不疼。” 净骗人。 她手碰到伤处时,他后背倏然紧绷,削瘦的肩胛骨都会动一下。 谢蕴放轻动作。 上过药,她去净了手,与趴在榻上晾着的人道:“我先去给父亲母亲请安了,你身子不便,歇着吧。” “不行!”戚钰急急起来,拉扯到后背,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在她瞧来时,又慌忙敛起神色,去箱笼里拿自己的衣裳,嘴上叭叭儿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