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笑道:“自然是十分钦佩。” 陈敬宗:“我原本也是十分钦佩,结果听他为了哄老头子高兴而胡乱吹捧我,我这钦佩就减了两分。” 华阳:“他有他的不容易,你在仕途上顺风顺水的,一时难以理解也情有可原。” 陈敬宗意外道:“你这话怎么老气横秋的?” 华阳:“因为我长在宫里,听到的知道的远比你多。譬如我知道当年秦大将军能从沿海调到蓟镇做总兵,便是父亲举荐他的。我还知道,秦大将军刚到蓟镇时,那几位总督不赞成他的练兵之法,秦大将军也不服他们的管束,双方闹了很多不愉快,武官受文官节制,秦大将军受了很多气,还是父亲大力支持他,连着调走了三位总督,秦大将军才能完全施展出他的练兵才能。换做是你,你会不会感激父亲的知遇之恩?” 陈敬宗:“是该感激,可他也不至于表现得那么明显。” 华阳:“他不了解父亲的脾气,万一父亲喜欢这种吹捧,他却没有做到位,岂不是得罪了父亲?” 陈敬宗忽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会儿。 华阳挑眉。 陈敬宗笑道:“在你眼里,这些老头简直个个都是宝,就没听你说过他们的坏话。” 华阳瞪他:“父亲、何阁老、秦大将军,哪个不是有功于社稷,我如何敬重他们都不为过,倒是你,不要总把‘老头’挂在嘴边,你也有五十多岁的时候,愿意听别人如此称呼你?” 陈敬宗想到秦元塘晒黑的脸庞,再摸摸自己的脸,问:“以后我可能会经常上战场,如果我也晒得那么黑,你会不会嫌弃?” 华阳不想回答这种问题,准备出去了。 陈敬宗攥住她的手腕,她不说就不许她走。 华阳顿了顿,道:“我最敬重老头了,等你变成老头,说不定我会看你比现在还顺眼些。” 陈敬宗:…… . 总兵府,秦元塘领着两个儿子回了家,父子三个直接去了书房。 秦元塘先教训长子:“你与驸马动手,何必那么较真?” 秦纪道:“父亲,我看驸马是性情中人,我若输得太快,他察觉出来,反而不喜。” 秦元塘:“驸马高兴不高兴不重要,重要的是让陈阁老面上有光。” 还好驸马有些本事,这一战打成平手也不丢人。 秦纪沉默片刻,道:“儿子瞧着,陈阁老似乎不是爱听阿谀奉承之人。” 秦元塘摸着自己的短须,皱着眉头道:“他们文官最能装了,心思比海还深,不能只看表面,总之这阵子你们对陈阁老、驸马都客气些,一定不要得罪他们。” 秦纪点头。 二公子秦律到底年轻,更有血性,不服道:“父亲靠真本事带兵打仗,为何要在陈阁老面前卑躬屈膝?” 他看了难受,心疼父亲,铁骨铮铮的男儿,不得不在文臣面前做低伏小。 秦元塘看看小儿子,心平气和地道:“你不懂,当年我有一位同袍好友,打仗时因为上峰的失策让敌兵逃了,此事被朝廷知道,上峰把他推出来背黑锅,人都被关进大牢了,我也以为他这次在劫难逃,不想他在锦衣卫有位好友,那人帮他去当时的首辅那里送银子,这才幸免于难。” “还有我那位上峰,与当时的首辅是师生关系,首辅在,他官路亨通,后来首辅倒了,他也丢了官,可怜一代名将,白白蹉跎了后半生的岁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