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喜欢进山吗?还有一整个下午,你可以再去一次。” “累了,不想动。” 华阳:…… 她拿着书出去了,让丫鬟将躺椅抬到树荫下,她惬意地躺了上去,然而一抬眼,就见陈敬宗坐在窗边,脸朝着她。 就在华阳准备举高书挡住自己时,陈敬宗走开了。 华阳瞬间放松下来。 . 四月一结束,端午就在眼前。 大户人家过端午的花样可多了,或是养支龙舟队伍去河上比赛,或是请个戏班子来家里唱戏,一家老小欢聚一堂。 今年陈宅的端午注定冷清,但还是要聚在一起吃顿饭。 主宅那边派丫鬟来传话,丫鬟走后,陈敬宗对一旁不太上心的华阳道:“这回要说哪里不舒服?” 老太太去世,下葬前后陈宅里都有一堆的事。 像来客吊唁等等、自家人守夜丧等等,华阳一概都不露面,只在初到当日给老太太上了香、下葬之日送了棺。 但无论陈宅众人、吊唁的宾客还是镇上观礼的百姓,都觉得堂堂公主殿下就该如此。 陈敬宗自己都厌烦与家人应酬,倒是也能理解华阳的避而不见。 只是面子活儿得做齐,回避就得找个理由。 华阳挑眉看他:“什么不舒服?” 陈敬宗:“你不去家宴……” 华阳:“谁说我不去了?” 别说陈敬宗,朝云都惊讶地看向自家主子。 华阳继续欣赏花坛里的牡丹。 这些牡丹都是名品,可能是移栽过来的缘故,耽误了花季,这两天才开了起来。 碗口大的赵粉,花瓣层层叠叠,薄如织锦。 华阳看着这些花,很想她留在京城的那些锦衣华服,其中好些都是照着各种牡丹的颜色印染的,放在花丛中足以乱真。 陈敬宗眼里的她,比那些牡丹美多了,但现在他更好奇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那些家宴,你一向都不喜欢参加,这次怎么要去了?” 陈敬宗走到她身边问。 华阳无法给他什么理由,只能摆出公主的任性:“想去就去,怎么,不行吗?” 陈敬宗:…… 他有什么不行的,折腾的是老头子他们。 换个懂事的儿子肯定要去给自家父母通风报信儿,要他们做好迎接公主儿媳妇的准备,偏陈敬宗没那么“懂事”。 初五一早,陈家各房都汇聚到了主宅的澹远堂。 陈廷鉴、孙氏夫妻俩是最先到的。 陈伯宗、陈孝宗两家子与东院的陈廷实一家五口差不多前后脚到。 陈廷鉴与弟弟陈廷实说着话。 孙氏身边围着二郎、三郎两个乖孙,就是要招待弟妹齐氏,也难免被孙子们吸走注意力。 齐氏面上带笑,心里很不痛快,如果她也是官夫人,孙氏敢这么怠慢她?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陈廷鉴,想着他阁老的身份,只觉得那把长须都越看越飘逸,陈廷实在他面前就像个种地的! 齐氏羡慕大房的男人,她的儿子陈继宗偷偷地瞥了俞秀、罗玉燕几眼,只觉得两位堂嫂样样都比他的媳妇好。 “祖母,我饿了。” 三郎清脆的声音突然在厅堂里响起,随即众人都是一静。 三郎才三岁,没注意到周围的变化,只是期待地看着祖母。 在京城吃香喝辣的小少爷,回老宅后天天都吃那些素菜,好不容易能吃顿粽子,三郎都期待无比。 孙氏刚要哄孙子,外面丫鬟带着三分喜七分惊地转过来:“老爷,老夫人,四爷与公主来了!” 陈廷鉴第一个站了起来! 说实话,他在京城时,几乎每日都能面圣,小太子更是他的学生,见惯了天底下最尊贵的两人,陈廷鉴早已能够在任何皇亲国戚面前游刃有余,甚至还曾严厉训斥过太子。 可他没有与公主相处的经验,尤其这位公主还是宫里最受宠的,还做了他的儿媳妇! 陈家不是什么世家,连书香门第都算不上,只从他们父子这两代才有了功名做了高官。 陈廷鉴非阿谀奉承之人,亦不怕公主去皇上面前告状陈家待她不敬,他怕的只是自家招待不周,让金尊玉贵的公主受了委屈这件事。 就像天底下最娇贵的一朵牡丹被移栽到了陈家,他陈廷鉴岂敢粗心料理暴殄天物? 如果老四有出息,能获得公主的芳心让公主身心愉悦也就罢了,偏偏老四那个德行,儿子越委屈公主,他做公爹的越得尽力补偿回来! 孙氏、陈廷实等人才刚刚跟着他站起来,陈廷鉴已经往外走了,亲眼看到走在儿子身边的素服公主,陈廷鉴远远地欠身行礼。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