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给民屯派发粮食。 流民再信“圣子”,也得先填饱自己的肚子,没余粮时,圣子也得往边上站。 可见盛朝都是一群伪君子! 耶律烈喝着稀粥,吃着粗粝发酸的马肉,心里揣着一肚子怒。 手下匆匆来报:“大汗!大汗!乌都又抓了两个汉人!” “这狗崽子!怕是想吃死他老子!”耶律烈恨得咬牙,胡茬狠狠抖动几下,腮帮陷下清晰的骨廓。 他一摔碗,提起大刀挂上腰间,狠狠一掀帘出了门,扯下的半幅帐帘摇摇欲坠。 “父汗?” 在外边跑马的二王子耶律兀欲唤了一声,眼珠子一亮,立刻跳马追了上来。 ——父汗要杀乌都了!父汗终于忍不了那崽子了! 广场上,一排汉人被捆着手脚,拴成了一串葫芦,加上今儿新抓着的两个,已经十六个了,全是盛朝的探子。 耶律烈老远看见就来火。 乌都最近魔怔了,集宝似的抓了一个又一个,把这些探子全养起来。这么多张吃白饭的嘴,使部落的粮仓雪上加霜。 这些探子嘴紧,就算严刑拷打也问不出来多少东西,何况乌都不让拷问,还给他们座上宾的待遇——他祖宗都一天一碗粥了,这些汉人一天给两碗! 一群探子席地坐着,警惕地看着西辽那蓝眼睛的小王子走上前来,扬起天真的笑脸,叽里咕噜说了一句话。 “阿坎,可汉纳丝一如阿森?” 一群探子面面相觑:西辽都快绝种了,谁闲得没事学契丹语? 乌都两只手连比带划,叽里呱啦又说了一大段,很努力地给他们翻译自己的意思。可惜用鸟语解释鸟语,只说出来一段更难懂的废话。 山翰林含笑为他翻译:“这位小公子是问你们——大哥,你们是哪里人?” 乌都连连点头,热情洋溢地学了一遍。 古今汉字发音不同,直接拿后世语言问,盛朝人大概能听懂一半——可乌都不敢。 他穿来时在葛循良将军府里,这具身体的母亲是个胡姬,说的是北境小部族的语言。他一个三岁小儿,父亲又不在身边,学话比别的孩子迟,身边没人教他说过盛朝官话。 之后被耶律烈这狗贼带到这儿,耶律烈疑心又重,他认定非我族类迟早造反,怕夜半的刀横在自己脖子上,所以从不在部落里留异族人。部下曾劝他豢养异族奴隶,惹他勃然大怒。 于是这半年多下来,乌都只学会一口契丹语。 万幸山翰林,山鲁拙——是位博学多才的先生,解了乌都的困。他跟盛朝人说话,得先用契丹话说一遍,等山翰林帮他翻译,自己再学着说一遍。 有这层掩饰,乌都的官话突飞猛进。 “大哥!你们是哪里人?” 一群探子听过这圣子的邪乎劲,又见耶律大汗提着刀,站在边上虎视眈眈,忍不住嘀咕:这又是什么折磨人的新法子? 里边有心细胆大的,试探着答:“我是赤城人氏。” “大同府的。” “云内人。” 乌都听着,表情越来越失落,见最后两个犹豫不答,似有顾忌,乌都眼睛灼亮地盯过去。 “我们两个,是京城人氏。” 乌都:!!! 京城的! 他快乐地连连甩腿,坐在椅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