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那两个贼人朝下游逃了!” 圃田泽一条观光湖,又是借助了山势坡度而成的,文人墨客专门把这条河修得七拐八弯,如蛇盘曲,水道复杂,河上的亭桥楼阁更是一重又一重。 唐荼荼拖着傅九两游了一路,直到火把的光亮和追捕声都远了。 她在肺里的氧气快要耗光前仓促上了岸,把全身骨肉没一袋米重的傅九两往草丛里一扔,按着他做了人工呼吸。 傅九两咳了个声嘶力竭,唐荼荼这才顾上左右晃荡脑袋,倒干净俩耳洞中的积水。 秋风寒冷,冷得她一个劲儿地抖,还要观察着远处的动静。 旁边一路拖后腿的大兄弟捶着草地,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哀叫着:“我分明不会水……我洗澡都不敢用浴桶,洗脸都不敢拿深盆!二姑娘拉我跳河!我……” 傅九两忽然瞠大了眼,惊恐至极地瞪着她身后,抬起一根哆哆嗦嗦的手指。 “怎么了?”唐荼荼奇道。 问出口的一瞬间,她背后贴上了一道温热的气息。 她一身湿衣冰凉,秋风也是凉的,身后气息却温热——是个人! 那是一道捏着嗓子的戏腔,透着几分不辨男女的韵味,拖长调子笑了声,慢腾腾地断着句。 “咿呀~~姑娘今儿个怎么落单了?盼你盼了一月,可叫我们好等啊。” 这腔调本勾人,是十个男人听了九个全身发酥的调调。可在大晚上听来奇诡至极,甚至没听到来人的脚步声,唐荼荼低垂的视线余光里就飘来了一抹红裙。 一阵细风袭来,直往唐荼荼后脖领口飘。 装神弄鬼的,什么狗东西! 唐荼荼反应快到了极致,来不及转身,一手肘朝后方杵上去,却只碰到了柔软的酥|胸。 那触感却像一团棉花,假得要命。 ——男人?! 唐荼荼惊愕地瞪大眼睛。 身后的人也奇怪地“咦”了声,蛇一样扭身避过,像道影子似的,姿势暧昧地缠在她身后左躲右闪,唐荼荼始终打不着。 “你是谁!” 这男人逗她玩了片刻,轻笑一声:“小小年纪,脾气恁得急。” 话落,一手刀敲在了她后颈。 第165章 不知是他敲得位置偏,还是唐荼荼后颈肉厚,阻了一阻,这一手刀下去,她并没有扎扎实实晕过去,只是一下子失声失聪,后脑勺沉甸甸地往下坠,却始终留着那么一线神智。 她听到那人的说话声,辨不清楚说了什么,有人拖着她上船,力气怪小的,拖得她双脚曳地。 唐荼荼努力撑着眼缝,透过这一线微茫,眼前晕红的光线摇曳,那是挂满了船篷的绛纱灯。 她在飘飘悠悠的晃动中感觉到这几人撑着一只画舫,往圃田泽下游去了。 那不男不女的声音婉转多情,悠悠地哼着一支红楼小调。 “扶画鷁,跃花骢,涌金门外小桥东……行行又入笙歌里,人在枫林第五重。” 婉转的歌声飘入唐荼荼耳中,似一个召她进入深甜梦乡的催眠曲。 渐渐地,人声渐沸,这是到了河水下游了。 圃田泽自北向南流,河道上窄下宽,到了下游折向绕过东市,成蛇曲状侧蚀河岸,便形成了两处内湖,一个成为东市给水湖,另一个湖孕育了乐游原。 戌正,晚上八点多,东市没闭市,乐游原上游客多。 唐荼荼心想:有谱!她聚起最后的两分力气,吹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