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就差不多养好了,光我疼,疼不到他身上……” 唐荼荼反唇相讥:“你还挺英雄啊。” 江凛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垂着脑袋单方面挨骂。 他不吭声了,唐荼荼也泄了力似的偃旗息鼓了,两人并肩坐在矮塌上,都生出点不见前路的茫然。 一个小兵,一个小丫头,找人先得出名,队长想出名就得拼死拼活去,他只有参军做武将这么一条路; 自己倒是能厚着脸皮、蹭着娘的顺风车赚钱,却也是从零开始,没天赋没觉悟,照旧是一条望不着头的路…… 唐荼荼摸摸自己脸,她要是穿到个大美人身上,名声传扬的速度可能都比自己赚银子的速度快。 “慢慢来吧。”唐荼荼拍拍他的小臂,眼神温软起来。 “他们未必过得比咱们差,大家各有各的本事,也必定会各有各的精彩。哪怕慢一点,十年后才得以重逢,到时候每人都闯出了一方天地,汇集起资源来就能成就事业,不也挺好么?” 两人干坐着,也不出声,外边有人掀起大帐,定睛瞧见了他们俩。 廿一顿住了步,低咳一声,放下了帘帐。 晏少昰在他身后半步,正要进去,帘帐擦着膝头放下来了。他奇道:“怎么了?” 廿一含糊道:“二姑娘在呢。” 手还搭在萧举人胳膊上,一个垂着头欲拒还迎,一个红着脸含羞带怯——后边这句廿一没说。 等了片刻,廿一才重新掀帘。 晏少昰踱着步子进来,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两人一眼,瞧他两人都挺从容坦荡,不像是刚柔情蜜意过的。 晏少昰蹙着的眉头堪堪展平,可心里还是有点道不明的不愉。 “人来人往的,你往这一群兵的帐篷里钻,叫别人看见了,名声还要不要?” 唐荼荼被他训得不太高兴,暗戳戳呛他:“这么严格吗?刚才我走过湖边的时候,还看到有小公子和小姑娘牵着手的。天没黑呢,我还打开窗帘子了,就是为避嫌。” 她还头头是道的,晏少昰眉头松不开了,拿着一沓信封模样的物事,往小桌上一落,“看看罢,在北元的探子传回来的军报。” 这一沓军报都有火漆糊口,是拆开过的,他提前看过了。 唐荼荼拆开顶上的一封,惊讶:“怎么是诗?” 军帐里头是粗茶,江凛得了礼贤下士的待遇,却也只是个初级“下士”,他这儿的吃用没太精贵,比寻常兵士只好上一档。 晏少昰端着杯粗茶,都能喝出明前紫笋的韵致来。 听唐荼荼这么问,他眼也不抬:“这是离合诗,取每句句尾和句头,首尾相续为一字,是为密信——藏得最深的探子都在敌营中,传信是要命的事儿,也怕中途被人拦截,便会写成离合诗。” 唐荼荼又被自己是个文盲的事实打击到了。 她把两封诗句密信换给江凛,等着队长翻译,自己默默拿起别的几封信挨着字儿地读,权当识文认字。 这几封信就要了然多了,是边城几座关隘所记录的蒙军动向。这三月来,蒙军养精蓄锐,打过一回民屯,劫掠过几拨汉人商队,没与边军开战。 至于密信,江凛占着萧临风的身,还是得了许多便宜的,起码在文化程度上,他能碾压当世绝大多数人了。 头一首诗写的是—— 何人果妙丹青手,它年看诵少陵诗。 白杨叶上三更雨,田间独并碧玲珑。 一声啼鸟应空山,朋来嘉客坐间盈。 …… 全诗总共一十六句,乍看,里头说了诗说了画,有花有鸟田间景色很美,请了一群朋友一块吃喝玩乐美滋滋,前后景与情还挺得宜。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