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算是醒了,再不醒,娘就要带你回城看大夫了。” 母女俩对视着,唐荼荼怕她问自己一身力气的事儿,紧张得要命。华琼确实想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两人僵站半晌。 唐荼荼:“那两个是什么人?” “我还要问你呢。”华琼拉着她走回院门后,悄声道:“那家人什么都不肯说,只说是你和义山的朋友,过来借宿一晚。我问义山那是他什么朋友,义山刚要张嘴,那侍卫就瞪了他一眼,冷冰冰说‘公子慎言’,义山也就没敢再说话了。” “娘也不敢乱猜,只听他家仆从喊那公子,喊的是‘少爷’,这是谁家的少爷?” 唐荼荼:“……那位是二皇子,可不是我和哥哥的朋友,那边坐着的两个女孩儿,我也不认得。” 华琼肺管子凉了半截,哀叹一声:“这身份,可比我猜得还要贵重呢。” 她用尽想象力,也只猜了个侯府伯府,想象力不够她再往上想了。 华琼又道:“那俩小姑娘喊二皇子叫‘哥哥’。” 唐荼荼:“那应该是公主。” 华琼:“那倒也未必,喊‘哥哥’,也不一定是亲哥。” 华琼岁数大,一副很懂的样子,“我瞧三人关系亲密,喊‘哥哥’喊得柔情蜜意的,也没准是两小无猜的情妹妹呢。” 她还有理有据:“皇子年纪大了,出来玩也没什么,公主金枝玉叶,又差不多是及笄之年了,待嫁的年纪,哪儿有那么容易出宫乱跑。” 唐荼荼认真点头:“娘,你说得在理。” 华琼皱眉思索了会儿,想通了:“人家既然是微服出来玩,没透露身份,不愿意扰民,咱家就不要拘泥礼数了,我让底下人小心招待着,只盼着别出什么大错吧。” 她俩在门后边嘀咕完了,才出去吩咐古嬷嬷。 古嬷嬷管了十多年的庄子,还是头回接待这么多客人,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她瞅准一个管家婆模样的妇人,打算过去跟人家商量晚饭怎么做,才抬脚往院子那头走了两步,就被一个侍卫拿刀鞘格在了腰腹前。 “做什么?” 古嬷嬷吓一跳:“我过去问问你家少爷想吃什么……” 侍卫面无表情道:“不必。” 那家人压根不用她接待,人家侍卫杂役丫鬟嬷嬷一应俱全,热水烹茶、驱蚊打扇,都有人家自己的章法。只有在地里摘菜的时候,那群侍卫都不会摘,看着庄子里的下人挥了两下镰刀,就有样学样地做起来了。 这群人吃得实在精细,萝卜削皮要削一指厚,茄子去皮又去芯,西芹只掐最嫩的杆,连一把柿子都洗了五六遍……一瓢一瓢洗菜水泼在田里,古嬷嬷看得肉都疼,板着脸回了西院,跟华琼埋怨。 “哪有这么洗菜的?咱家井水都矮了一截!夏天旱,半月也涨不回这么多水来!” 华琼就笑:“由着他们去吧,人家后晌就给了一匣银子的,够他们祸祸了。” 给的全是簇新的官银锭,背面都有镂上去的官府铸印,华琼是不敢把这样的银锭子拿到外边花的,私人用官银是重罪,熔成碎银又麻烦,她打算留下来当纪念。 她们隔着半个院子,瞠目结舌地看着对面的阵仗。 庄子厨房大,二殿下带的人全,连掌勺的带几个厨嬷嬷都是从御膳房里跟出来的,饶是如此,侍卫依旧把他们当外人一样防。一个个地都要洗净手脸,裹紧头发,让侍卫检查了双手干净,腰间、袖里也没有夹带,这才能进到厨房去。 华琼目瞪口呆:“……疯了吧这群人。” 唐荼荼斥道:“被害妄想症。” 唐厚孜冷哼:“劳民伤财。” 只有唐珠珠眼珠子亮:“这么仔细,做出来的菜一定很好吃!” 不一会儿,那头厨房里生起了火,叮铃当啷地忙活了起来。 那伙人占了东院,华琼和唐荼荼几个坐在西院,隔着中间一排横屏,两边泾渭分明,谁也不碍着谁。 只能远远地听着那头炒菜的声音,看见炊烟冒出来,却几乎闻不着菜香味,稍微闻着一点菜香了,又很快消散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