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年暑假我们再陪他去一次。”陈双说着看向跳台的那一侧,选手们准备开始热身了。 “好,你们带他好好玩,多拍点照片。”屈向北笑了笑,忽然问,“陈双,有件事我一直没好好问过你,你说实话,你有没有觉得我占用了你和屈南的时间?” 陈双一愣:“啊?为什么这么问啊?”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次出来的时间太长了。”屈向北又摇了摇头,“有时候人总是会思考一些奇怪的问题。” “所以我说你不要总是研究哲学啊,我弟就喜欢看那种书,看来看去就把自己绕进去了。我就觉得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屈南回来了再好好在一起,我又不是不等他。”陈双说着朝跳台的方向挥了挥手,看到了水泊雨。 可是余光里,北哥的侧影总会时不时地提醒他,他可能哪次回去之后就不会再回来了,地球对他来说并不是永久的居住地,而是一段旅程。 屈向北察觉得到陈双的观察,他也看向跳台,朝着水泊雨招了招手。跳台下的人显然更高兴了,但目光从他们的脸上一晃而过,仿佛还在找谁。 看台上的人越来越多,水泊雨已经来不及一一辨别了,男台单人的检录和核对流程已经完成,比赛的严肃感已经变成了空气里的隐形压强,抵在了他的鼻子尖上。这次比赛算是他停赛几个月之后的复出赛,所有人都希望他能够重振旗鼓,回归巅峰。 潮湿的水汽附着在他的皮肤上,水泊雨舒展四肢,活动着肩部的关节,北哥和陈双同时来看自己的比赛确实让人振奋,但他心里还是多了一层疑云,觉得四周关注着自己的人当中绝对有爸妈。只不过他们学聪明了,肯定藏在自己找不到的地方。 身为他们的儿子,水泊雨完全相信自己对他们的了解有多深刻,人是不可能一下子转变的,他们从来都是一意孤行。就如同自己上次的那场大闹,在爸妈的心中自己还是不懂事的孩子,或许是压力太大,但他们从没想过自身有没有问题, 他们的退步只是怕自己做傻事,从根本上,他们没觉得自己有错。 算了,水泊雨转过身,不去奢求得到父母的理解。有时候他也希望自己糊涂一点,但就是现在这个状况最磋磨人的意志,他做不到完全装傻,也做不到完全放下,活得太明白了才是最累的。 在这样的心态下,上午9点整,男台单人的比赛正式开始了。由于这一年对跳水比赛的关注,陈双和屈向北都记住了不少选手的名字,甚至能稍稍分析一下运动员的跳跃细节。等到开分之后,陈双率先看出一点端倪。 “北哥,你觉不觉得今天的分数都挺低啊。”陈双半知半解地问。 “是的,确实是。”屈向北也发现了。 陈双有些不适应:“还是咱们跳高比赛好,跳完了就直接出名次。跳水比赛又要算分又要转换,还要排总积分,我恨不得带个计算器看比赛。” “而且比赛打分的度量衡都在裁判的手中。”屈向北看向排名榜,现在已经跳完了10组,但就算技术分再高都没出现一个9.5,目前的天花板技术分就是9.0,说明这次比赛选手众多,高手云集,所有裁判的手都比较“紧”。否则分数拉不开,或者直接造成多位并列。毕竟中国跳水队自己打自己就会出现这种状况,哪怕是断层也是集团制领跑,很少有一枝独秀。 “果然啊,真是咱们国家的大项。”看到15组时屈向北感叹,屈南一家子都是跳高运动员,为这个田径项目兢兢业业,但是目前这个项目还没冲进奥运决赛。都说田赛径赛不分家,这水上也是差不多的道理,曾经中国不行的项目都在往前冲,田赛投掷类已经冲出去了,说不定田赛跳跃类的辉煌时代马上来临。 等到第18组,10米跳台上的选手就是水泊雨了。 陈双和屈向北都替他紧张了一把。 “北哥,你说他爸妈没来吧?”陈双左右地看了看,无奈人太多了,而自己对水英姗和袁浩瀚的脸都不太熟悉,哪怕打个照面可能都认不出来。 “这真不好说。”屈向北摇了摇头,只希望他爸妈别再隐性逼迫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