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雪藏”就不是了,在此期间运动员会失去所有体育资源。会成为队里的隐形人,不管任何场合都找不到这个人的踪影,别说比赛,就是训练、开会都不带他。更可怕的是复赛遥遥无期,一藏就藏好几年,活活藏到鼎盛时期过去,运动生涯直接画上句号。 “没错。”刘钦东肯定了顾风的猜测,“因为我的拒绝,我被雪藏了。我的运动生涯刚刚开始就画上句号,复出基本上没有任何希望。除非上级换人。” 这种痛苦仿佛变成了实体化的巨石牢牢压住大家的心坎,压得他们喘不过气。现在信息流通发达,可能还能找个说法,20年前一言独大,他们只给刘钦东留了一条死胡同。 “那……现在上级换了吗?”陆水喘了一口气,问。 刘钦东摇了摇头:“很遗憾,我确认过,现在那人还是队里的一把手,不过我已经不多想了,我现在的事业也不错,照样没有退出跳水舞台。当年就是这样,我只有提前退役这一条路可以走,临走之前我也没有告诉小路为什么,因为以他的脾气……” “他一定会去吵翻天。”潘歌猜。 “就算不吵翻天,他也会去要个说法。他要是去了,他将来也别想比赛,就算退役后也当不了大队里的教练。这就是现实,总有人轻而易举把你的路堵得死死的。”刘钦东晃了晃空荡荡的塑料瓶,“当时离开的时候我满心都是恨,痛恨周围的环境,多看一眼都觉得肮脏。现在对那些人不是不恨了,是算了。” 一番话说完,跳水队没人吭声,个中滋味只有同行能够体会。水泊雨恨不得直接穿越回去,捞他们一把,原来路助每天笑嘻嘻的外表下还有这段往事,而刘校长之所以成为了名誉校长,还搞了一个“培植计划”,大概也是在填补内心的遗憾,让更多的运动员多些路可以走。 “现在哄不好啊,你们路助这脾气可真是……”刘钦东带头笑了笑,“我跟你们说啊,这事你们知道就行,千万别让他知道,否则他又要闹翻天。” 坐着的那几个人纷纷点头,这个大亏虽然没有吃在自己身上,但是每个人的嘴巴里都发苦,如同含住了黄连。童嘉干脆揉了揉眼睛,把掉出来的几滴眼泪赶紧擦下去:“那您一定要哄好我们路助啊。” “难啊。”刘钦东起身收好瓶子,“你们练你们的吧,我回去想想办法。” 等到刘校长走后,大家都久久没有发表意见,又震撼又无奈,好似亲眼看到了当年尘封的往事。最后还是顾风带队:“都起来吧,路助让咱们慢跑10圈,别耽误了。” 心事重重,从这一刻开始这就不是路助和刘校长两个人的私人恩怨了,成为了队里大部分人的头等大事,再训练时都抻着脖子看,等着刘校长再来纠缠路助。陆水虽然能体会刘校长当年的苦衷可是却没有那么好说话,才不会站到刘校长那一边,他要哄就自己哄去,自己绝对不帮忙当说客。 接下来的两周平安无事,陆水每天中午小班教学,给小队员们紧急拔高,同时按部就班进行着训练,准备迎接比赛。又过一周,每支队伍的训练节奏都慢下来,训练量减少为平时的三分之一,连早练都变成了温和热身。 所有的征兆都告诉他们,比赛将至。 再过3天就是比赛的日子,陆水打起精神来,把小队员的文化课也停了。他们进步还挺快,再加上初中的课程原本就很简单,只要掌握了基础知识点就能拿大部分稳拿分数,再高的分数就不是陆水能帮忙的了,要靠他们自己。 只是给他们补课的时候陆水也很羡慕,他们还没发育,而且看那个骨量将来也不会特别高。他也偷偷去看过蒋爽和贺博言的训练,别说,虽然这两个孩子文化课不靠谱,但技术分真不少拿,不愧是本次比赛的夺冠热门。 丁汐和周潼、张明明和葛宁、蒋爽和贺博言……看来这次的金牌之路一开场就是困难级别,预赛在即,只能12组进决赛,他和顾风必须冲进前5才有机会在决赛冲进前3名。 他突然意识到,这枚金牌的分量很重,不仅是他和队长的成绩证明,也是路助投射出来的那部分命运。所以他们必须稳拿。 作者有话要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