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伤口,贺承洲才问她:“乖宝, 你现在能听懂我说话吗?” 黎迩点点头。 “你…愿不愿意?” 贺承洲向她发出邀请的暗号。 他整个人像是被架在火炉上烤, 连声音都暗含着哑意, 光洁的额头上泛起一层晶莹的细汗。 他又不是忍者。 她清醒并且愿意,他想要更进一步。 漂亮的眼睛盯着他, 不说话。 贺承洲不知道她的态度, 于是说:“不说话就等于默认了啊,我可要为所欲为了。” 黎迩缓缓点了点头,软声说了句:“那好吧。” 刚说完这句话,她就揉了揉有点酸涩的眼睛, 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眼角渗出点点泪花。 困倦渐渐席卷了她的意识, 眼睛就开始不受控制地闭合。 贺承洲拧眉,看着这熟悉的睡前动作, 有种不祥的预感, 结果下一秒心里的猜测就应验。 黎迩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前后不过几秒。 在他眼皮子底下上演了一出秒睡。 贺承洲怔了几秒, 然后长吁了口气,略带无奈地给她扯着盖好被子, 边边角角都掖好, 一个人去浴室冲冷水澡。 …… 怕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想找罪受,贺承洲把大床留给了黎迩, 他独自睡在了床边地上的榻榻米上。 江清彦和顾靳云在另一间次卧, 他哥就让他在沙发上睡着, 身上盖了个厚毯子,江以柠占了一间,他倒是想睡得再远点,但没地方去。 静寂的空间里,连清浅的呼吸声都是凌迟,他戴着耳塞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有了困意。 — 第二天早上,黎迩睁开眼,入目就看到贺承洲像个幽灵一般坐在床边。 他红着眼眶,湿漉漉的眼睫根根分明,脸上带着脆弱的神情。 现在才六点不到,室内光线昏暗,只有幽若的微光洒进来,他又是冷白皮,画面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残留的困意消散得一干二净,黎迩额头涔涔冒出冷汗。 伸手摸到手边的灯,炽白的光洒落下来,看得才更清晰些。 她触上贺承洲放在床边的手,小声喊他名字:“贺承洲?” 直到温热的手覆在他冰冷的手背上,贺承洲意识才渐渐回笼。 视线缓缓从她胳膊上半露的纹身挪到她脸上,眼底盈满的泪也随着他这一动作顺着脸颊滑落,脆弱得仿佛不堪一击。 黎迩不知所措看着他,轻声问:“你怎么了啊?” 贺承洲没说话,只紧紧抱住她,动作间满是偏执浓厚的占有欲,力度重得仿佛想把她揉碎进骨子里。 黎迩抚上他的背,轻轻摩挲着。 贺承洲越拥越紧,黎迩渐渐有种闷得呼吸不上来,快要窒息的感觉。 “贺承洲,我…我有点难受。” 闻言,贺承洲立马才松开力度,歉疚道:“对…对不起。” 贺承洲现在很害怕,昨晚他做了个噩梦。 梦里他和黎迩原本在海边举行结婚典礼,高朋满座,画面一转就到了一片向日葵花海。 黎迩站在尽头处,穿着一身纯白漂亮的婚纱,笑得比头顶正午明媚的阳光还要灿烂。 他穿过花海跑着朝黎迩走过去,快要碰到她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捏住他手腕,男人声音低冽,说他才是新郎。 他抬眸一看,那是一个长得和他相似度极高的男人,但又不是他。 下一秒,画面再一转,他就出现在了黎迩和那个男人的婚礼现场。 他愤怒,可在场的人好像都看不到他,他就像个隐形的透明人,身体动也动不了,嗓子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被迫参观着他们的婚礼,看他们在教堂念誓词。 不仅如此,梦里黎迩那些原本只和他做过的事情,都换成了那个男人。 他从梦中惊醒,湿汗淋漓,大口喘着气,胸口处闷闷的疼。 起身绕到床边,他伸手摸了摸黎迩,确认床上的人是能真实触碰到的,是在他身边的,悬着的心才落下来些许。 他太患得患失了,感觉自己都快要失心疯了。 明知道是梦,是不真实的,但莫名有种即将要失去的惶恐感笼罩着他。 他低眸看着黎迩手臂上的向日葵纹身,眼神逐渐幽暗下来。 他要得到她,进度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 跨年前一天,他们约好了一起出去玩,晚上到游乐场看烟花。 贺承洲忙完琴行的事,九点到楼下来接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