蓑衣听完:“行,就是这样。” 梁爽:“?” 她已经炸毛了,但蓑衣是一点没见气:“你拿一个方案出去,自己首先不能心虚。你得有讲明白的冲动,不然怎么跟人说清楚?人家看方案的时候,你也这么小心候着,一看就没什么经验。那些老板眼睛都很毒,听个开头觉得你没底气,就不想跟你聊了。你得有这种心态,对方案能自信到这种程度——谁说不好你就有信心打他脸,甚至给他开个瓢。” “……给人开颅是犯法的。”梁爽提醒。 蓑衣“呵”了一声,道:“这是以理服人。行了,下班。” 原本为这点破事加班到现在,梁爽是不忿的,可蓑衣那么一说,内容那么一改,她又奇异地服气了。从心有惴惴到她觉得客户没道理不答应做。那就姑且再容忍蓑衣几天,见见世面,是走是留,到时候再考虑,梁爽这么想。 她晚回家,钱川问她要不要来接,梁爽说不用,让他先休息。 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想在当时刚实习的那个晚上,她应该不会发消息让钱川出来接她。她也说不上为什么,有了一个名为恋爱的关系,反而让她更加别扭起来。她盼望着下班,不想被工作榨干,但想到住处并非自己独享,空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竟有些踌躇。 她发现了自己用尽全力想让这段关系毫无进展,能退则退,可是梁爽不懂为什么会如此。她不喜欢钱川吗?钱川不好吗?在想什么呢?这不是你已经想好的,最合适的选择吗? 梁爽下了出租,顺着月色往回走。 她不知道自己对眼下的生活有什么好不满足。人的骄气和娇气都是会被磨平的,最后发现自己没有多么特殊——没有多特殊的悲惨,也没有多特殊的幸运,是千万个普通人当中的一员。不再想要触摸不到的月亮,甚至连生活中的善意与关切,索取的时候都带着小心,生怕欠了一点,而普通如自己,可能会还不上。她宽慰自己,可能就是这种怕欠了一点什么的心态吧,跟钱川无关,他没什么可指摘的。 钱川已经睡着,她轻手轻脚回去放下自己的东西,关上卫生间的门洗漱。那一刻梁爽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十几岁头上幻想过的十年后的自己,是这个样子么?她想这是我要的人生吗? 不过肉体的疲惫比内心的困惑来得更为强烈,她很快打断了没目的的思考,安静躺下。 半夜的时候胃疼醒了一次,钱川听到响动皱起眉头,一看梁爽一副随时要撒手人寰的样子,他吓得不轻。赶紧去倒了温水,拿了药过来。 “是偶尔有项目才加班,还是一直都要这么加班?”钱川显然很不放心。 梁爽把药吞下去,深呼吸好一会儿终于能说话:“不知道,也不是老板非得要我加班,是东西我没做好。”钱川伸手按在她上腹部的位置:“疼得厉害?我带你去医院。” 梁爽把他的手拿开,对钱川笑了笑:“没,吃了药就好了。赶紧睡吧,明天我还得出差,别折腾了。” 钱川欲言又止,最后才松口:“要是不舒服你就叫我,我可能睡得沉,但是会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