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融亲眼见过那座桥,自然清楚那座桥给百姓带来了多少便利。他也坐过洞庭船官的新船,知道这种用车轮推动的新船更快,更省力。 这些技术都带来了重大利好,但开发这些技术的人却是朝廷供养的官吏,所有的开销也都是由朝廷支出。朝廷的钱也不是天上掉的,一部分来自税赋,一部分则来自皇后、贵人们控制的产业。 相比之下,天子的开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四菜一汤,稍有资产的家族都不止这个标准吧。 “我在河南,听荀文若说,农学堂试验的硝肥最初的技术是讲武堂的。”韩融入座,说起了自己的一个见闻。“这项技术如果能推广,粮食产量能提升近五成。” “不仅是硝肥,农学堂还在研究产量更高的种子。我们在米店听到了日南稻种就是其中之一,还是由天子提出了建议,由农学堂安排人试验的。我也是真没想到,你们汝颍人不仅精通谋略,擅长律学,农学的积累也这么深厚,农学堂近一半人是汝颍人。” 韩融抚着胡须,露出得意的笑容。“你们庐江也不差,那个谢奇不就是庐江人?” 周忠也笑了,一声叹息。“这些年轻人很幸运,遇到了好时候,有机会一展所长。”他想了想,随即又道:“你与刘熙见面,可曾说起士燮兄弟的事?” “天子的态度如何?” “天子么……”周忠咂了咂嘴,有些不安。 虽然天子说他进步喜人,但他听得出,天子对他的处理意见并不满意,还是有意严惩士燮兄弟,不肯特赦。 他急着见韩融,正是想和韩融谈谈这件事。 他知道韩融的态度,不希望韩融成为论战的对手。 韩融听完,也有些意外。 天子不仅要严惩士燮,似乎还要严惩为士燮求情的官员,这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么说,会有一场论战?”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如此。很显然,天子有意借此机会整顿一下士风,敲打一下中原士林。” 周忠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韩融一眼。 韩融倒是很从容。“说来也巧,我也有此意,所以建议刘熙写文章,公开讨论。” 周忠惊讶不已。“你也建议公开讨论?” “理不辩不明嘛。公开讨论,总比私下里议论好些。孝昭时,盐铁会议,数月不决,《盐铁论》看似贤良文学大胜,其实政策并没有多少改变。细想起来,无非是笔墨春秋罢了,没人知道当时究竟说了些什么。邸报则不然,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谁也别想抵赖,更别想指黑为白。” 周忠沉吟了好一会儿。“你预计,最后是个什么结果?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