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杀的瓷片也是袁夫人送去的酒菜所用的碗摔破所得。 杨彪听完,就变了脸色。他沉默片刻,对宣播拱拱手,以示歉意,并保证袁夫人不会再去探望袁谭,让宣播为难。 宣播感激不尽,拱手而去。 杨彪在周忠床边坐下,看着周忠,心中莫名不安。 他想到了张喜。 “嘉谋,你也不会着急。天子毕竟是少年,一时意气,并非对你有什么意见。” “文先,我担心的不是自己。”周忠挣扎着坐了起来。“我是担心拖得时间越久,损失越大。万一其他人也像郭图这样心灰意冷,自我了断,我们就算是想救他们也救不了。” 杨彪点点头。“你有什么计划?” “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在儒门士族与个别家族的荣辱之间,我们只能取前者了。尽快结案,让天下人安心。至于责任,就由我来担着吧。明年一开春,我就请求致仕,回乡隐居,做个闲人。” 杨彪抚着胡须,沉默了片刻,轻叹道:“只是委屈你了。” “我没什么委屈的。”周忠苦笑道,抬高声音,叫道:“文惠,进来。” 站在门外的高柔闪身进来,跪坐在周忠床前。 周忠指指高柔。“文先,我庐江周氏虽说不是什么高门,子弟还算争气,不用我操心。这小子却有些可惜,你帮我提携他,不要让他埋没了。” 杨彪打量了高柔片刻,摆摆手。“文惠,你先出去吧。” 高柔躬身再拜,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杨彪看着高柔离开,转头看向周忠。“嘉谋,你这是去意已决啊。” “我累了,不想再拼命了。”周忠无奈地摇摇头。“我不如你,一错再错。这次这么狼狈,也是不知进退所致。趁着还有几年可活,主动致仕,从此寄情山水,也是好事。别的也没什么,只是文惠受限于家世,没人提携,怕是难出头。我想来想去,只有托付给你。” 杨彪摇摇头。“嘉谋,你觉得天子是否知道文惠是谁家之子?” 周忠眼神微闪,迟疑了片刻。“应该……知道吧。就算他不认识,蔡琰也认识,她和文惠可是同乡。” “是啊,所以你想,如果天子先入为主,觉得他是袁绍一党,还能让他一直留在你身边?就算他碍于你的面子,没有明说,有我的提携,文惠就能出头?” 周忠愣住了,半晌没说话。 “你啊,还是成见太深。”杨彪拍拍周忠的肩膀,站了起来。“你若是想休息,办完这件事后,请几个月假休息也行。致仕的话暂时不要提。身为老臣,别那么意气用事,要不然就算天子不计较,我也不能放过你。”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