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秦宓赶紧走,以回朝汇报的名义先走一步。 秦宓感谢了王绛的关照,却不肯走。 中山国虽在海外,却已经是大汉的属国,中山王又是宗室,他能看着天子的使者死在他的国内? 再说了,我是天子使者,岂能因为恐惧就逃走。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是我杀的,谁想报复,冲着我来就是,绝来连累大人。 王绛捶胸顿足,后悔莫及。 早知道这人如此鲁莽,就不带他来了。 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任秦宓去折腾。 秦宓找到刘备,要求将他带回来的国渊首级挂起来示众。 刘备已经听到牵招的报告,知道秦宓斩杀了国渊,也是吃了一惊。听说秦宓还要将国渊的首级挂起来示众,他不由得苦笑。 “秦君,何必呢?士可杀不可辱,人已经死了,何必再羞辱他,非要激得青徐士人群起而攻么?” 秦宓早有准备,从容而笑。“大王觉得他们敢攻击我么?” 刘备恳切地说道:“秦君有所不知,青徐人有侠气。孤当年为平原相,就险些为人刺杀。国子尼是郑康成弟子,学问、品德皆有可道之处,如今被秦君斩杀,或可说罪有应得,但悬首示众,不合朝廷法度,有刻意羞辱之嫌,怕是青徐人忍不过。” 秦宓反问:“大王怕了?” 刘备皱起了眉头,觉得秦宓有些不识好歹。 我是为你的安全着想,你怎么出口伤人呢? 刘备弱冠从军,如今年过不惑,虽然败多胜少,毕竟征战二十余年。再加上这些年比较顺利,先是守住彭城,后是助攻冀州,如今又在海外建国,信心暴增,自有三分霸气。 这一不悦,气氛便有些肃杀。 秦宓面不改色。“恕我直言,大王若想国祚长远,万世无穷,固然不能没有儒生的辅佐,却与不能过于纵容。党人如何误国,天子又是如何复兴的,大王都看在眼里。如何做,还用我说吗?” 刘备眉头紧锁,沉默良久。 他听懂了秦宓的意思,不能对青徐士人过于礼敬,以至于被他们左右。孝桓、孝灵朝的党祸起因就是关东士人结党,与朝廷对抗,最后被袁绍钻了空子。 董卓入京的直接原因就是袁绍的招引。 如果他控制不住青徐士人,也可能被袁熙、袁尚钻了空子,重蹈覆辙。 事实上,现在已经有这个迹象。牵招报告说,袁熙极力笼络当地的蛮夷部落,兵力已经远远超过他,有反客为主的可能。 当此之时,低头认输,他这个中山王的御座还没坐热,可能就要易手了。要想坐稳王位,唯一的一条路就是依靠朝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