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说道:“荀君,毛君,这就是虞祭酒。” 荀谌心中不喜,拱手道:“那敢问足下是什么人?” 虞翻轻笑一声。“度田只是行王道的办法之一,本身并非王道。读书也是求道的办法之一,本身并非求道。同样的道理,你明于彼而拙于此,着实令我惊讶。” 荀谌顿时面红耳赤。 虞翻用他的文章来反驳他的观点,这可比他利用徐庶的一时失言来堵徐庶高明多了。 如果说徐庶只是鲁莽,那他就是虚伪,至少是不懂装懂。 即使如此,荀谌还是反问道:“不读书,如何求道?” “三皇五帝读什么书?” “三皇五帝乃是圣人,生而知之,自然不用读书。可是圣人不常有,普通人不读书,岂能知道?” “天高地卑,日月经行,寒来暑往,风鼓雨润,道在其中,何必读书?如今太学嚣嚣,群言鼎沸,守私利而忘公义,惧战乱而不治其因,逞小智而拒大道,是他们读的书有问题,还是他们自己有问题?” 荀谌语塞,血往脸上涌。 毛玠拱手施礼。“陈留毛玠,见过祭酒。未落席而受祭酒之教,幸甚。” 虞翻转头看向毛玠,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毛君虽然迂腐了些,却能安贫乐道,不违本心。能与毛君一见,也是我的荣幸。元直,请毛君登堂。” “喏。”徐庶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话一出口,又有些尴尬。 虞翻只请毛玠登堂,荀谌怎么办? “祭酒?” 虞翻淡淡地说道:“我不是读书人,我只是求道人。荀君若是问道,不妨一起来。若是谈经论典,恕虞某无暇奉陪。” 荀谌苦笑,摇摇头。 当初荀文倩就提醒过他,虞翻是狂生,不能以常理计。现在一见,果然如此。真要与他计较,丢脸的还是自己。 “谌虽愚钝,不知道,但能听祭酒与孝先论道,自然也是要听一听的。” “那就来吧。” 徐庶大喜,躬身相邀。 荀谌、毛玠登堂,上了楼,来到虞翻面前。 荀谌看了一眼正堂。 刚才在楼下时,他只听到虞翻的声音。现在上了楼,才发现楼中人不少,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却几乎没有声音。 大堂正中央,摆着一个木架,架上有大大小小的圆环,每一个圆环上都有一个球,似乎还可以滑动。几个人围着木架,正轻声商量着什么。 “这是……” “浑天仪。”虞翻伸手示意,请他们入座。 荀谌却没有坐。“是洛阳的浑天仪吗?看起来……不太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