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兵的名声有所改善的同时,教化也在紧锣密鼓的展开。 黄猗暂时没有接管指挥权,而是积极做好协助的角色。他在每一个工地上安排了一个粗识文字的部下,闲暇时教将士和征发的百姓认字。 教材就是袁权提供的《说文解字》精简版,内容也非常接地气,除了常见的姓名之外,就认一些数字,以及不同等级的公文格式。 对很多人来说,这点东西能让他们辩别公文是从郡国还是县发下来的,是收田租的还是收口钱的,又要收多少。如果有人多收,又该如何举报、投诉。 对这些,很多人一开始并不当回事。他们根本没机会看到公文,朝廷的诏书也好,郡国的文书也罢,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要交多少税,都是上门的官吏说了算。 他们更感兴趣的是能认识自己的名字。 很多人其实只有姓氏,没有正式的名,正别说字了。 黄猗等人很大的一部分工作内容就是帮这些目不识丁的士卒或者百姓取一个像样的名字,而不是到处可见的李伯、刘仲之类。 一开始,各地的大族豪强没当回事。 劳役征不到他们头上,他们也不觉得庶民会写自己的名字就能怎么样,只把这件事当作谈资。 直到他们听这些庶民讨论起度田。 —— 毛玠提着衣摆,站在河堤上,看着围在一起的将士和百姓,眉头紧皱。 黄猗站在一块木板前,一手拿着一根树枝,一手握着一团烂泥。 木板上用泥抹了一个大大的民字。 黄猗穿着无袖的短衣,脚踩在泥中,裤脚卷得老高,声音也有些沙哑。 “什么是民?”他用树枝敲打着木板,环顾四周。“我们经常听到‘不与民争利’这句话,这个民指的又是谁,又是谁与民争利,这个问题必须搞清楚。要不然,你们就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毛玠听得心头一跳,很想赶过去打断黄猗。可是一看脚下,他又犹豫了。 地上的土浸了水,被无数双脚踩得稀烂,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程昱带着几个人赶了过来。见毛玠进退失据,他不禁笑了一声。 “孝先。” 毛玠转身,见是程昱,连忙行礼。 他虽然和程昱不太投契,毕竟是君臣,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毛玠转身看向正说得慷慨激昂的黄猗。“程相也是为此而来?” “不是,我是来和他商量其他的事。孝先,我最近忙秋汛的事,相府中的事,你多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