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快冻僵了,嘴巴有些不听使唤,声音也有些变形,说了两遍,下面的郎官才听清楚。夏侯充抱起一壶酒,向左翼阵地飞奔而去。 “天子赐酒——”夏侯充高声大呼,冻僵的身体随着奔跑渐渐热乎起来,原本僵硬的动作也变得渐渐灵活。冲入马超的阵地时,他已经浑身冒汗,只想脱掉身上厚重的冬衣,肆意奔跑。 马超正在郁闷,看到夏侯充奔来,高喊着“天子赐酒”,大喜过望,连忙翻身下马,迅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战甲。 “天子有诏,赐护羌校尉酒一壶。”夏侯充气喘吁吁地说道。 “护羌校尉臣超,谢陛下赐酒。”马超接过酒壶,向将台方向深施一礼。 夏侯充转身离去,马超转身,高高举起酒壶,刚刚的憋屈化作云烟。他抿了一小口酒,随即将酒壶传给庞德。“传下去!每人一口。” “喏。”庞德接过酒壶,也抿了一小口,随即递给刚刚随他出战的将士。 一壶酒肯定不够所有人喝,绝大多数人只能碰碰壶嘴,湿一下嘴唇。可是对他们来说,这份荣耀却远比一壶酒值钱。 这一刻,被鲜卑人“击败”的屈辱全部变成了遵守命令的骄傲。 遵令者,必有赏。 —— 中军的韩遂站得高,也看到了这一幕,抑制不住心中的羡慕。 没想到天子的第一次赏赐居然被马超抢走了。 这鲜卑人真是不长眼,为何不来攻我的阵地,却去攻马超的阵地?论起示弱,谁能比我擅长? 韩遂愤愤不平,看着鲜卑人撤走,随即召集诸将议事,再一次重申此战的目的。 天子要诱敌深入,你们到时候一定要把握好节奏,既不能让鲜卑人攻得太猛,也不能让鲜卑人损失太大,吓跑了。 此战的胜负不是个人的胜负,而是大汉与鲜卑人争奔天命的胜负,是凉州人能不能趁势而起,成为朝廷栋梁的关键一战。遵令而行者,虽负有赏。不遵令而行者,虽胜必罚。一切行动都必须不折不扣地按照既定计划执行。 诸将轰然应诺。 韩遂安排好营中事务,随即赶往御帐,求见天子。 —— 刘协回到大帐,烤了好一会儿火,身体才慢慢暖和过来。 得知韩遂请见,刘协倒是一点也不意外,立刻命人传韩遂入帐。 韩遂进了帐,站在帐门口,躬身行礼,神态恭谨。 “坐吧。”刘协指了指一旁的胡床。“冷不冷?大将军,你穿得有些少啊。” “臣不冷。”韩遂指指胸口,神情严肃。“臣心里有火,仿佛重回少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