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温的脸颊抽了抽,似乎想笑,又似乎想哭。 “巨光,何事如此急迫?”杨彪眼神中透出些许不安。 “敢问杨公可知改元事?” “知道,我们不是正在商议年号么。”杨彪不动声色的说道。 赵温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点头附和。 “改元之前,可曾议定都城选址,宫室所在?” 赵温垂下了眼皮。 张喜清咳一声。“河东户口有限,又承战乱之后,大兴土木不合时宜。天子不欲大兴土木,之前便有明诏,在座诸君也是知道的。” 裴茂转身,向张喜点头致意。“天子体恤民生,是天子仁厚。可是天子与公卿混居,不合尊卑之义,又令光禄勋、卫尉任重,万一发生误会,危及天子,如何是好?” 张喜眉心微蹙。“可是陛下有诏……” 裴茂打断了张喜。“大臣辅政,求乎合礼,亦或承诏?” 张喜一脸疑惑地闭上了嘴巴。 士孙瑞抗诏是为了避免杀戮,于公而言,是为了尽快稳定河东形势,对朝廷有功。所以天子虽然降了他的官,却没有治罪。于私而言,这是行仁恕,积阴德,合乎儒道。不论是河东大族对他的感激,还是朝中大臣对他的欣赏,有目共睹。 不出意外的话,他重回公卿之位是迟早的事。 但裴茂抗诏为天子建造宫室,对天子来说是彰显其不仁和伪诈,对河东大族来说是额外负担。 两面不落好,你图个啥? 面对众人狐疑的目光,裴茂面不改色,寸步不让。 见裴茂态度坚决,不似一时口误,赵温打起了圆场。“巨光,依你之见,又当如何?” “卫氏、范氏为郭图所惑,犯下谋反之罪,天子仁慈,赦其族诛之罪,庄园作为家产,自当没入。茂以为,可集二氏产业,为天子宫室及公卿官署,避免与百姓混居……” 裴茂侃侃而谈,拿出了一道方案。 以目前的形势,从零开始,大兴土木,肯定是不行的。 一是时间来不及,二是财力、物力都承担不起。 在卫氏、范氏庄园的基础上进行改建,却是可行的。 天子节俭,不愿意大兴宫室,但总得有个住的地方吧? 卫氏、范氏庄园都是容得下数千人的大庄园,还有坚固的坞堡。安置天子及公卿绰绰有余,附近还有大量的空地,可以用来安置南北军。 拆除卫氏、范氏的庄园,也有消除影响,警告宵小之辈的积极意义。 叛逆是大罪。纵使天子仁慈,饶你一命,你也要付出倾家荡产的代价。 如果有人三心二意,还想呼应袁绍,就要仔细掂量掂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