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有些头疼。 他对西凉诸将的了解太粗浅,连兵力都搞不清楚,又如何能对即将到来的战事胸有成竹? 公卿大臣人浮于事,大多不知兵,更没有情报收集的习惯,也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将军营中有多少人马?” 杨定眼神闪烁,思索了片刻。“臣营中有步卒五千,骑千余。” 刘协笑笑。“如将军所言,有三到五万人来攻,将军能守得几时?” 杨定神情窘迫,吱唔了半晌,才道:“请陛下放心,李傕、郭汜若敢犯驾,臣必竭力死战。” 刘协瞅了一眼杨定,心中暗笑。 这可真是用最硬的语气,表最怂的态啊。 我要是信你,那才叫瞎了眼。 “将军忠勇,朕心甚慰。只不过战场凶险,李郭残忍,将军还是要多做些准备才好。万一战事不利,也可据险而守,待朕与诸将来援。” 杨定下意识地点点头。“陛下所言甚是,只是……” 刘协抬手一指。“华山天下险,将军何不移营山下,据险而守?” 杨定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就算华山天下险,如果没有援军可以期待,又或者粮食储备不足,地势再险也是死路一条。 杨定想了一会儿,一脸诚恳地说道:“陛下英明,只是臣退守华山,让开大道,李傕、郭汜岂不是可以长驱直入,威胁乘舆?若是陛下有什么闪失,臣万死莫赎。” 刘协笑了。“将军忠诚,朕是知道的,只不过将军却不知道朕。” 杨定看着刘协,嘴角忍不住上挑。“还请陛下明示。” “你以为朕无一战之力,只能束手就缚吗?”刘协笑得更加灿烂。“禁军虽兵力薄弱,不及将军一半,朕又不及将军善战,却占据有利地形,坚守半个月不成问题。再者,有将军与安集将军(董承)据险而守,为犄角之势,李傕、郭汜又岂能全力进攻御营?” 刘协转头看了一眼杨定。“除非将军与安集将军不战而降,为虎作伥。” 杨定微怔,随即尴尬地笑道:“陛下言重了,臣岂敢。臣……臣不久前与郭汜恶战,仇怨未解,又岂能不战而降。” 粗鲁如他,也知道刘协这是调侃他。 董承是董太后的从子,与天子关系关近,怎么可能再背叛天子,投降李傕。 就连杨奉最近对天子的态度大有改观,恭敬得很,不太可能投降。 天子担心的就是他杨定一人。 “将军不必介怀,朕是不会相信那些闲话的。”刘协摆摆手,接着说道:“李傕、郭汜为乱关中数年,生灵涂炭,百姓百不存一,粮秣全无,他们坚持不了多久。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