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看着我的士兵因为这鲁莽的对抗丧命,我要保护他们,让他们看见希望,尽我的一切力量!无论有多委屈、多羞辱,我也要让他们活着。我是个军人,是个军官,这是我…… ……是我无法抛弃的责任啊! 我躺在树阴下,用双手覆在我的脸上。泪水溢出我的指缝,从两腮滚落。我感觉得到他们绕我的头脸,一直流转到我的后脑。在泪水会聚的地方,一阵剧烈的酸楚刺痛了我的神经。 我大哭起来。 在从军的这些年里,我并不是没有流过眼泪。但像现在这样放开嗓门嚎啕痛苦,却还是第一次。不被理解的委屈像条毒蛇一样纠缠着我的心,让我全身的肌肉一阵阵地痉挛。我觉得前胸一阵发凉,左胸膛内多出了一个大空,拼命地向外喷射着寒气。我像个孩子一样蜷成一团,格外地渴望着什么。可我渴望的又是什么呢? 我自己也不知道。 “……长官……”多布斯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痛苦中,我感觉他的手覆上我的胳膊,用力地拍了拍。那是一个男人理解的表示。 一阵莫名的温暖——我想我渴望的就是这个。 “……值得么,长官?这样的……委屈自己……”多布斯心痛地问我。他了解我,他明白我的心意。这个多年陪伴在我身边的寡言的战士并非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木讷。 我翻起身,紧紧地抱住他,不是像个战士在拥抱他的战友,而是像个子弟依恋他的父兄。我从没有像现在一样渴望一个男人的胸膛,若你从没有过这种孤独无助的彷徨,就绝不会理解这种空虚的感受。 在多布斯的肩头,我慢慢地平息下来。很快,我恢复了常态。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从他肩上挪开我的头,转过身去擦拭我的泪水:“没什么,多布斯,我……我很好……”我听见紊乱的气息在自己喉管处流窜产生的杂音,“把药带给他……”我指了指那个左眼受伤的士兵,“不要告诉他是我送的,就说是你拿的。对。让他们责备我,不要阻拦他们,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好地履行义务。我怕他们会忍不住冲动……” “可是,长官……”多布斯焦急地想要说些什么。 “这是命令!”我提高了声音斩钉截铁地说道,两眼却乞求地看着我的副官。 多布斯紧咬着自己的嘴唇,艰难地挣扎着。最终,他终于做出了让我欣慰的表示:“属下……遵命,长官,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谢谢你,多布斯。还有,以后不要和我太过亲近了,你知道的……有些事情……我还要依靠你。” “我……我会的。” 我站起身,任由萧索的秋风擦干我脸上的泪迹。哦,那个看守又转回来了。我振作起了精神,一溜小跑跑过去:“长官,您辛苦了。您要不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