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戒指压着的“marry?me”小卡,又或者乐队突然变奏,唱歌跳舞,造出些名为浪漫实则尴尬的笑话。 其实不光罗生生排斥,宋远哲也十分厌恶这种廉价的虚浮。 他不过就想安安静静,配着风景和她吃顿便饭罢了,倒还真不是想借机来吓她,如今被店家这么自作聪明地一搞,气氛反而越变越僵。 时间分秒都是难熬,嚼蜡般吃下几口前菜,罗生生看了眼表,缓缓放下刀叉。 “我想去趟洗手间。” 男人听言,举叉送食的左手半顿在空中,垂眸定会儿神后,方才回了她句“去吧”,算作应允。 待女人身影消失,宋远哲朝室内使了个眼色,林瑜得令,点头会意后,跨步朝他走了过来。 “宋总,什么吩咐?” 宋远哲放下未食的红肉,饮下香槟清口,用湿巾净了净手,转正戒指,幽幽开口问道: “姓程的今晚有动静吗?” 他问得是程念樟。 “两个半钟前,听闻才下宴,张晚迪攒的局,离席时走得格外匆忙,驳了南林湾不小的面子。他身边现在没什么宋少的人,之后去到了哪里,我这儿暂时未有消息。” “哦?他倒是长袖善舞。” 睡了小的,还不忘去讨好老的。 “宋少问您,需不需要他帮忙来处理?” “要是能处理得干净,早几年也不会让他钻了缝,爬到现在的位置。我哥不过是想借我的手除个刺头。他还真当我宋远哲是个蠢的?会为个女人去揽这种难擦屁股的脏活?” 说完,宋远哲提起餐巾,抹了抹嘴,偏头瞥向林瑜,眸色里透出犀利。 他有他自己做事的步调,纨绔的伪装下,权衡和精算也向来没有少过。 “那罗小姐这里……” “她怎么了?” 林瑜眉头皱起,被他这么一问,话到嘴边,却突然又不知该如何作答。 “没什么。” “罗生生的德性,我比谁都了。她一直都是这副腔调,你跟了我这么久,想来也见过不少。外人哭丧就算了,现在连你也要来给我添堵吗?” 这话说得语气不轻。 他少有和林瑜甩脸子的时候,当下应是真的心烦,所以出口也没了忌讳。 有些事情宋远哲看得比谁都明白,但只要全世界都愿意骗他,那假的也不见得就变不成真。 在餐台静等了许久的服务生,见客人没再继续相聊,拿起手边托盘,抻平了身上马甲,转身信步将餐点送上。 “先生抱歉打扰,这是份香煎带子,请您慢享。” 他放下餐碟后,没急着退下。 宋远哲怪诞地看了他一眼。 “有什么事吗?” “先生,是这样的,刚刚您同行来的女士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服务生掏了掏口袋,取出一枚叁环相连的戒指。 托盘上有张常客用来求婚的小卡,封面是颗粉色的爱心。 刚才没有留心这些细节,等侍者掏出戒指,放在小卡上时,宋远哲才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他没碰那枚戒指,只抽出小卡,略略手抖地将其展开。 “她……人呢?” 服务生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光听客人出口喑哑的声调,就知道事有不妙。 “女士刚才已经下楼走了,她说这顿她来请您,前台已结过账,餐单里还给您加了杯现调的金汤力,让我祝您用餐愉快。” “呵。” 男人甩手,抛落小卡。 笑完后,他唇角下抿,转头回避众人的视线,对向了露台外的璀璨夜景,眼前泛起些微迷蒙,模糊了灯火,教夜色虚焦,变成幻影。 林瑜见状,挥手屏退侍者。 他弯腰将地上的小卡捡起,打开后,里面是罗生生清隽的字迹。 “远哲,我们分手吧,祝你未来一切安好。” 十来个字,笔力顿挫,不难看出书写者的用心。 嗯。 诛心的心。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