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徒述斐就这么等着,等孔昭熠几乎要“不小心”摔了杯子了,才施施然的睁开眼睛,舒展了一下身体站了起来:“天色也不早了,本王这就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才因为他睁开眼松了一口气的孔昭熠,揣着手就向楼梯口走了过去。 “王爷留步!”孔昭熠赶紧放下手里的茶杯,立刻跟了上去。 “衍圣公留步才是。”徒述斐笑眯眯的一摆手,人已经到了楼梯口。“天色已晚,衍圣公不必相送。” 也正在这时候,楼下传来了“铎铎”的声音,随后就是一声老迈的叹息声:“老朽身子不适,未能陪宴王爷,老朽给王爷赔罪了。” 来的正是一直没露面的老衍圣公。 这位老衍圣公一出现,徒述斐就不急着走了。他依旧揣着手,看着拄着云鹤献芝拐杖的老衍圣公走到了三楼,作势要作揖行礼,却没有避开或者免礼的意思。 老衍圣公也能屈能伸,瞪了孔昭熠一眼,伴随着细微的咔吧咔吧声音,弯了个四十五度的腰,就再也弯不下去了。 徒述斐见他委实到了极限,才挑了一下眉,慢悠悠的说了声“免礼”。 按理说,跟这帮没几天能蹦跶的人,这样刁难作弄是没必要的,可那道玉丁香实在让徒述斐火大。 老衍圣公在孔昭熠的搀扶下,又咔吧咔吧的直起腰来,额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捏着孔昭熠的手略微用力,眼生有些恨铁不成钢。 孔昭熠也回过神来,心中懊悔——这几年徒述斐去了南边,许多消息都模糊了,以至于他忘记了,这位祚郡王最喜欢的就是掀桌子。 自己按照过去的套路来对待他,可不就是擎等着人家掀桌子之后,把自己架在半空里,没着没落的么! 徒述斐看着眼前这两个加一起快一百三十岁的老头儿,知道这两人终于回过味了。 “本王不曾怪罪老衍圣公。只是天色已晚,宴会已毕,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本王该告辞了。”徒述斐开口,打断了两人的眼神交流。 老衍圣公这才转过视线,一双被松弛的眼皮遮住了一半的浑浊眼睛看向徒述斐:“还请王爷留步。老朽这儿子不成器,见到王爷大驾,惊为天人,话也说不利索了,还请王爷原谅则个。” 徒述斐本来也没想走,就是逼着这老头儿现身呢!所以听到老衍圣公这样说,便也施施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等下文。 对面戏楼上热闹的剧目已经结束,换了两个穿着打扮一般无二的女子上来,一个弹古筝,一个拨琵琶,一时间营造出一种安详静谧的感觉,让人的心绪逐渐平静了下来。 这倒是个不错的盘外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