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本不旺,老爷一直无子,但因极爱夫人,也不肯纳妾。老爷的夫人,原是卢家人,算来,也实无比表少爷更近的亲戚了。” 裴明淮道:“也因此,你家老爷赞成他们成婚,毕竟是亲上加亲。” 金贤道:“正是如此。”他说这话的时候,却似乎口不对心,脸上流露出一种相当古怪的表情,裴明淮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金贤留意到裴明淮的目光,苦笑道:“裴公子为何如此看我?” 裴明淮道:“我刚才说得有什么不对吗?” 金贤摇头道:“姑娘怎么想,我们又怎会知道?照我看,姑娘对那吕先生,便是十分爱重呢。” 裴明淮苦笑,又是吕谯!便问道:“你家姑娘请吕谯来修这园子,一应诸事,想必都是金姑娘在费心了?” 金贤笑道:“裴公子,我家姑娘精于算数,长年来老爷的帐都是姑娘在管。姑娘可是跟老爷一样能干。只不过她温和善良,对人大方,不如老爷那般……那般……” 裴明淮道:“想来金姑娘必然跟其母极其相似。”以金百万的尊容,年轻时想也好看不到哪去,金萱自是长得像母亲了。 金贤道:“正是,姑娘长得跟夫人很像。夫人也跟姑娘一样,待我们下人极好,她病故之时,老爷伤心得不得了。” 就在这时候,东院那边响起了铮铮琴声,却如同行云流水一般。金贤道:“是表少爷。” 裴明淮与卢令相识已久,又如何辨不出卢令那张琴。只淡淡道:“奏琴以泄胸中郁积之气,也是常理。” 金贤垂头,道:“公子说得是。” 第7章 金贤慢慢走开,裴明淮见着一群捕快在西楼里进进出出,吴震又在下面监工,自己也插不下手,便信步走到了东楼。东南西北四楼修建得一式一样,若不分辨方位,实难看出区别。这四座楼均修建未久,彩漆辉煌,看来亦是常常修葺,连块漆都未见得掉。裴明淮进了东楼,便看见也摆放着一座金沙漏。裴明淮闲着无事,便把沙漏里的金沙全部倒下,但东楼的地板上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这里的沙漏只是个摆设而非机关了。以沙漏计时是富人家喜用的,只是金百万财大气粗,沙子都是金沙罢了。 “你在干什么?” 裴明淮一抬头,吴震正大步过来。见裴明淮手里抱着个金沙漏,吴震道:“你莫不是想要偷东西吧?” 裴明淮道:“我像这种人么?” 吴震不得不承认的确不像。“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裴明淮道:“西楼进入地下密室的机关,便是金沙漏。我想看看别的几座楼有没有相同的机关。” 吴震道:“没有?” 裴明淮道:“没有。” 吴震道:“你刚才跟金贤在说些什么?” 裴明淮道:“照我看,金萱常常出去与人相会,恐怕是在外面另外有情郎。” 吴震道:“当真?我看你那朋友卢令,对金萱十分钟情,难不成是他因妒成恨,设计杀了金萱……” 裴明淮苦笑。“你未免想得太多了。” 吴震道:“毕竟他一直在金府,熟悉情况。外人恐怕干不了这事吧?” 裴明淮有些疑虑地道:“不会吧?……” 吴震冷冷地道:“表面道貌岸然实则心如蛇蝎之人我见多了,什么人没有?不过,我们现在这猜测,实在是没什么根据。” 裴明淮道:“你也知道无凭无据!你查得如何了?” 吴震道:“我在门后发现了几点血迹,想来,金百万一进门,那人便自门后转了出来,对他下了手。那个凶手恐怕一直就藏身在密室里面,等着他来呢。” 裴明淮道:“他怎么进去的?若金百万进去的时候,门是开着的,我看他必定会叫人。金百万这个人,可不是蠢人,若是密室有异,他不会贸然进去。” 吴震皱眉道:“但那血迹,明明是在密室之内,金百万那时候,一定是正在朝那椅子走去。” 裴明淮不语。吴震道:“照我看,你去会一会那成伯成仁,若他们并无嫌疑,想离开金家倒也无妨,只是暂时不要离开邺都。” 裴明淮笑了笑,道:“我倒是想再去一趟飘香斋,想办法探知金萱究竟到那里是在会见何人。” 吴震摇头道:“不劳烦你大驾了,我自己去查。”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