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得很辛苦,抽抽噎噎地喊着疼,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多余动作。 好听的啜泣声一路传到问酒耳朵里,持鞭人一如既往没有反应。 令人心软的哭腔声音微微抖着,伴随着几声痛苦至极的低吟勾着人的魂,只是面对问酒也只能做战败处理。 益易尽力了。 他的五官因为吃痛而缩在一起,一阵阵冷汗起了又起,手指绞得过于用力而发白,一抽一抽地小声哭着,肩膀抖得像筛子,委屈极了。 不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都绷到了极限。 益易什么想法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最后选择在原地死撑,他一直坚信问酒下手有分寸。 他把自己这具鲜活的肉体的掌控权交了出去。 益易不是没想过,他是仔细思考后给出了相同的答案,信任不是一天铸成的,益易的想法也不是凭空而出的,他的爱,也不是来得莫名其妙。 鞭子停了。 益易崩溃地嚎啕大哭,不到十秒,他便抽噎着收敛声音。 问酒把小孩拉起来,声音很稳:“下班了。” 益易抹着眼泪,伸手去抱问酒,像得到班级第一的小朋友跑着去抱自己的妈妈。 有的小朋友跌倒的时候不会哭,被人抱在怀里好言安慰才会开始掉眼泪,但益易不一样,他早习惯了没有人抱的日子,也习惯了把眼泪咽下去的辛酸时刻。 所以当被人抱在怀里,他第一反应是,不能再哭了,会惹人烦的…… 见好就收。 所以他总是在问酒怀里止住哭泣。 有时候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对脑海里说话,声音冷冰冰的,语气嘲讽:“差不多得了。” 问酒顿了顿,吻住他的眼泪,然后慢慢亲吻他的脸颊:“哭吧,没事。” 益易怔了半秒,旋即猛然把头埋在问酒怀里,放声大哭。 那哭声悲痛欲绝,泪水骤然打湿了问酒的衣服。问酒顺着他的脊背,一下一下耐心地抚摸着,用掌心的温度把小孩的心熨烫妥帖。 问酒不断亲吻他的发顶,平日里的有条不紊在此刻尽数消失。 他仿佛是把十八年的眼泪都攒起来一并在今日交出,益易哭了很久,久到哭累了。 他的思维转得很慢,但是有一个念头飞速从他脑海里蹿过时,他一下抓住了,慢慢展开一瞧——运气真好,遇到一个让我把眼泪流干的人。 一张脸蛋泪眼愁眉的,大哭一场后,心里好受了很多。 他哭得喘不上气,却还下意识地抱紧了问酒。 益易别的想法一概没有,唯独身体本能还在发挥作用。 问酒轻声细语地喊他的名字:“益易。” 小孩头一抬,把泪水一推,立马应道:“嗯。” “喝点水。”哭了这么久,身体里的水都要哭没了。 益易接过水杯,含着泪一口气喝完,他深吸一口气,渐渐止住眼泪。这次是真的哭好了。 他对着问酒扬起嘴角,绽开笑容,眼睛弯弯的,睫毛都微微动了动,问道:“问酒,一会儿我们看什么电影?”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