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一想,如果阿尔方斯知道了他和阿列克谢的“联谊活动”,难道会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忍气吞声可从来都不是银行家的风格。 七月三十日晚上,在爱丽舍宫举办了送别沙皇一行的招待会,阿尔方斯前去出席,而吕西安则以“身体不适”的缘故推辞了邀请。可实际上,这天晚上他却是在和同样“偶感风寒”的皇太子侍从长一起在位于布尔索大街的一间带家具的出租公寓里厮混。 这一天晚上阿列克谢的兴致格外高昂,因此时间也比平时长了足足一倍,或许是因为即将启程的原因,俄国人表现的像是一个在餐馆之前抓紧时间再享用一道甜点的食客。 当双方都完事之后,两个人浑身都大汗淋漓。吕西安仰面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同时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屋子,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恐怕也是最后一次——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从不在同一个位置开两枪,阿列克谢每次也谨慎地选择一个新的地点来和吕西安幽会,他选择的都是些平平无奇的小旅馆或是带家具出租的公寓房间,这样的场所在巴黎足有几万个,没有任何记者会注意这些地方发生的事情,而为了万无一失,每一次他都用不同的假名来登记。 他们如今身处的是一件窄小的卧室,一张双人床就占居了屋子里大半的地方,这张大床配有挂帷幔的架子,但是却没有帷幔。床上铺着暗红色的床单,上面沾着些可疑的污渍,不知是原本就有还是他们刚才不小心弄上去的。他不由得将这间房子与自己寒微时租住的公寓相比,并再一次地感叹自己当初过的究竟是怎样地狱般的日子。 他感到一只毛茸茸的胳膊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阿列克谢的胳膊与他见过的其他上流社会的人都不同,上面满是肌肉,不像是贵族,倒像是一个拳击手。 俄国人像翻煎饼一样将吕西安翻了个面,让年轻人面对着自己。 “您在想什么呢?”他一边问,一边用自己的下巴轻轻摩擦着吕西安的头顶。 吕西安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蹭着阿列克谢肩膀下方的两块棕色胎记,那两块胎记一块大一块小,大的那块狭长,而小的那块是圆形,吕西安有一次曾开玩笑地将它们比作“大不列颠岛”和“爱尔兰岛”。 “这间屋子唤起了我的一点回忆。”他动了动脑袋,俄国人下巴上的胡茬蹭的他头皮发痒,“我刚来巴黎时候就住在这样的公寓里。” “这样的公寓?”阿列克谢的笑声从头顶传来,“我猜您那时候很难熬吧?” “事实上,那公寓还不如这里。”那间如今已经被推平用来建造新商业区的破旧公寓实在是肮脏至极,当初的一些细节若是多回想一番怕是要让他吃不下饭,“不过那时候的确很难熬。”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