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参议院的成员们多是些“德高望重”,“功勋卓著”的老派人士,这类人最爱自夸老成持重,因此即便他们不支持总统,也不会像众议院那些穿礼服的猴子一样当场喝倒彩,至少也要保留基本的体面。 吕西安并不是参议员,但他如今也算是政界有影响力的人物,他施展了一些影响力,又塞给了一位执达吏几张钞票,于是当大多数人都在门外等候的时候,他已经被带到了二楼的走廊里,那里的每一根柱子后面都已经站了一个或几个有门路的观众。 他看到了夏尔·杜布瓦朝他招手,这位著名的大记者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外加一根铅笔,已经在面对着演讲台的那根柱子后面找好了位置。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让一个参议员朋友把我带了进来。”夏尔向走过来的吕西安说道,“整个法国都在注视事态的进展,所有的大报馆都各显神通。”他用手指点着一根根柱子后面的人影,“这是《费加罗报》的杜瓦蒙,他写的文章只有七十岁以上的人才会看;那个是《每日新闻》的雷尼埃,一个老流氓;还有《晚报》的贝桑松,他一贯看不起跑现场的记者,他的报道都是自己在编辑部的办公室里炮制出来的,连他今天也来了。” “你们新闻界对这次演讲是怎么看的?”吕西安试探道。 “主流观点认为他是1815年的拿破仑,正率领大军团开赴滑铁卢做最后一搏。”夏尔随手在笔记本上拿铅笔写着什么,“这只雄狮被逼到了墙角,它要么一口咬死猎人,要么就被猎人的长矛捅死。”他朝着吕西安挥了挥铅笔,“话说起来,您还是第一个掷出长矛的人呢,您当时揭露了勋章丑闻,现在您有什么评论吗?” “我没有什么评论,”吕西安靠在大理石的栏杆上,俯身看着下面的会议厅,半圆形的厅堂里座无虚席,“我只知道他女婿出卖勋章,这是事实;他的心腹,秘书和办公厅主任都牵扯了进去,这也是事实。如果有人依旧认为总统是爱丽舍宫当中唯一一个清白的,那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您介意我在报纸上引用您的话吗?”夏尔问道。 “随您的便吧,我已经彻底得罪了他,也不缺这一句话。”吕西安有些焦躁地掏出自己的怀表来看,时间已经快到两点了,交易所已经开市了一个小时,阿尔方斯那边的进展如何呢?股票的价格是如他们所期待的那样往下跌,还是一路冲高,一直要把他们炸飞到天上去? 他用力捏着大理石栏杆,把自己的手心都捏的发红了。 终于,大厅的两扇木门打开了,在吕西安所站位置的正下方,传令官拿他巨大的黑色手杖撞击着地板,敲击声在拱廊和穹顶之间回荡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