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仿佛被切断的脖腔。 楚辞拽了拽西泽尔:“快进去。” 西泽尔弯腰走进了管道里,楚辞费力将拐口推过来只留下一条细细的缝,然后自己侧身缩了进去。经年没有使用过的管道里飘荡着腐烂过后又干涸的难闻味道,明明满是灰尘,却又潮湿阴郁,令人作呕。 那条缝隙也被楚辞合上,最后一抹光亮消失,他幽幽道:“太倒霉了,不知道这场风暴要持续多久。” 这种幽暗封闭的环境楚辞没有什么不适,他的精神力场也没有收束,而是时刻关注着外面气候变化。 “云层可以看出来天气变化?”西泽尔就站在他身边,声音在狭窄却幽深的管道里回荡,显得很空泛。 “可以。”楚辞停顿了一下,耸了耸肩道,“本来想教你,但哪怕是作战中,像这样完全脱离智能机械的时候应该也非常少见吧?” 最后这句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就像不是对西泽尔说的,而是在自言自语。 西泽尔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回答。 两个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漆黑管道中安静至死寂,只剩下西泽尔轻微的呼吸声——楚辞的气息很轻微,哪怕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凝神细听也几乎听不到。 他就像是一只神秘的猫,在静谧的屋檐下垂首,悄无声息。 下一秒,这种安静忽然被打破,呼啸风声由远及近,卷掠着砂石乒乒乓乓的砸在管道上,破碎不连贯的敲击声突兀而刺耳,仿佛敲打在脑壳上。过了一会,管道开始摇晃,刚才开合的缝隙也在逐渐变大,风和昏暗天光一齐灌了进来,破旧金属相互摩擦撞击,电锯般来回拉扯着,令人牙酸。 “我们往里走。”楚辞打开了终端上的照明,只有很暗淡的一圈微光,堪堪照亮他脚下半米的地方和半张脸颊。 管道狭窄,而西泽尔太高,他只能弓着腰前行,楚辞侧身挤到了他前面,低声道:“小心点。” 他们手腕上的安全锁扣并未解开,楚辞往前走一步,西泽尔就亦步亦趋的跟上去,一前一后的拉扯着,像是某种深沉的、不可磨灭的羁绊。 西泽尔往前多走了两步,动作无声的将安全绳在自己手上饶了一圈,又饶了一圈。 又饶了一圈。 原本就不长的安全绳只剩下短短一截,于是崩得很直,感受到轻微的牵扯,楚辞回头道:“你干嘛呢?” 西泽尔不动声色的走到往前走了一步,挨着他站着,道:“我走在前面吧。” “不用,”楚辞安慰似的抬高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能保护你。” 薄薄的水管壁无法完全隔绝风暴侵袭,风声仿佛就在耳边,西泽尔说:“好。” 他们一直走了大概六七百米,中途拐了两个弯,第二个拐角的位置稍微宽敞一些,大概可以容纳三个人并排。 “就在这等风——咦,那是什么?” 漆黑管道壁上泛起一点幽微的蓝光,像深夜悄然的磷火,楚辞小心翼翼的走过拐角,那点“磷火”仿佛见风而涨似的,蔓延成燎原野火,大片大片沾着萤粉的蓝点缀在水管内壁,有种诡谲奇异的美丽。 “是萤火菇吧?”楚辞轻微的舒了一口气,他真的有点担心这个经历过辐射的废弃城市真的会潜藏着什么怪物。 “是,”西泽尔松开了安全绳索,“不过很少见到这么多,萤火菇不是丛生植物。” “我见过很大片的,”楚辞随口道,“有一座山包那么大,上面全是萤火菇。” 他说的是在在霍姆勒,那里生长着许多奇形怪状的植物,萤火菇还算是比较正常的。 萤火菇的生长环境非常奇异,越是恶劣的环境它会越生长旺盛,在呼日尼尔见到连绵成片的萤火菇不算奇怪,但如果在别的地方……还有什么地方,环境会比呼日尼尔这个废弃城市恶劣呢? “自然真神奇。” 西泽尔低声道:“不,它是人工培育植物。” “这样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