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于谦巡边之后,深感边境军屯糜烂,下定决心要整饬军屯,所以他首要做的,就是把兵部牢牢握在手心当中。m.. 那次朝议,可以说是于谦入仕以来,为数不多的行险之举。 稍有不慎,便是英名地位尽丧的结果,虽然结果是好的,但是,那是因为有天子的坚定支持。 可即便如此,最为大明的最高行政机构,六部之一的兵部,也不可能全是于谦的亲信。 无论是为了平复朝野舆论,还是其他方面的考虑,兵部总要有些不同的声音和眼睛。 沈敬和李实就是这个作用。 众所周知,于谦和王文虽然同为天子党,但是他们的关系夙来不佳。 于谦瞧不上王文脾气又臭又硬,却对天子亦步亦趋的做派,王文也瞧不上于谦天天一副为国为民的清高样子。 总之,二人在诸多朝事上,时常发生冲突,刚开始王文还顾忌着天子对于谦的宠信,但是时间久了,他发现天子并不会刻意偏向于谦,便索性撒开了和于谦对撞。 虽然还不至于向跟其他人一样开口就刺,但是总归,两人在诸多政务上的分歧,都丝毫都不加掩饰。 除此之外,沈敬在兵部,还有一重作用,就是负责和吏部之间的沟通,一旦沈敬调走了,很多事情,底下人去沟通就不好使的,非得于谦亲自出面不可。 因此,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于谦这个时候,都肯定是不会放沈敬离开的。 “薄待了!” 王文是个护犊子的人,更不要提,他本来就跟于谦关系不佳,这个时候,眼瞧着于谦出来‘阻拦’沈敬的升迁之路,自然是满大不高兴,道。 “陛下,沈敬从考功司员外郎,擢升为车驾司郎中,乃是正常升迁,并非因功擢升,因此,和此次以功擢赏,并不冲突,若是因功擢升,还要讲究年资,那和正常铨选有何区别?” “再者说了,首倡出阁之功,非同一般,乃是天家酬谢功臣,若以年资相拘,岂不显得陛下刻薄寡恩?” “照我看,是于少保怕耽搁兵部的事务,所以不愿放人吧!” 这话说的,果然不愧是王文…… 不得不说,一般的道理,到了这位天官大人的嘴里,就总会变得这么难听。 当然,难听归难听,理却挑不出什么错来。 严格意义上说,首倡册立,出阁,冠婚之功,从龙,扶立之功,实质上都是对天家有恩,所以论功的时候,其实是天家酬谢。 既然是天家酬谢,那么就得出手大方,不然的话,还怎么让底下的臣子,继续为天家效命呢? 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懂,可让王文说出来,就莫名的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果不其然,这话说出来,就连天子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 这一下,王文才算是收敛下来,拱着手道。 “陛下,臣口不择言,请陛下降罪!” 朱祁钰轻轻的瞪了王文一眼,随后看着一脸难看的于谦,道。 “兵部正值整饬军屯的关键时刻,这个时候,从兵部抽调官员,的确会有碍朝廷大政,于先生的顾虑朕明白。” 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个时候,作为天子,就不得不当这个和事佬了。 先是安抚了于谦两句,随后,朱祁钰话锋一转,道。 “但是,天官说的也有道理,首倡出阁之功,非同小可,若是不予擢升,外间不免有所议论。” “既然天官说,让沈敬到东宫做少詹事,诸卿也没有什么意见,那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