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沙哑的声音响起,晓免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发出了声音,他拖着毫无知觉的双腿,慢慢挪到母亲身前,蹲下,以一种完全无法自控的表情,望向眼前的人。 听到呼唤,晓母略微回了些神,当看到自己儿子那张充满哀伤又疼惜的脸,却一下子有了力气一般,只是轻轻地摸了摸晓免孑的头发,小声道:“小双还不知道,她最近要模考,千万别跟她讲。” 晓免孑点点头,鼻子一酸,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泪腺,想再说点什么,怎么也开不了口。 爸爸去世了,撑过了一个冬天,却没熬过夏天。 “妈,别坐这儿了,地上凉。” 晓免孑伸出手,去扶母亲的手臂,可母亲却摆摆手,有气无力道: “等等,再让我等一会儿……” 不知道她究竟要等什么,晓免孑望着母亲日益明显的白发,一时无言。 也许她要等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傍晚,回到家中,晓母像是情绪稳定了许多,开始一个一个给亲朋好友致电,关于明日的葬礼通知。晓父生前也算是朋友众多,晓母打了几个小时,才将电话打完。晓免孑坐在床上,手机里的通讯录翻来覆去滑了无数次,也找不出个能说话的人。 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柯嘉棋自杀的消息,甚至连搜索引擎里他的主页上,也在出生日期的后面,更新了死亡日期。晓免孑突然觉得有点可笑,这急匆匆的结尾,区区几百个字,就将一个人的一生概况了。 至于自杀的原因,网络上众说纷纭,甚至还有人始终坚持这是一场谋杀。想起在审讯室里,当警察问起柯嘉棋最后一天的状况时,晓免孑陈述了当天的行程,并十分认真地答道:“与平时并无区别。”警察点头之后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晓免孑看向窗外,华灯初上,千家万户闪烁着带有温度的光,过了很久,他才意识到没有开自己房间的灯,他走到门口,按下开关,瞥见母亲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客厅的灯也没开,她像是累了许久,眼神里只有疲惫。 父亲在的时候,母亲总是忙前忙后,为了这个家操持,可那个时候,虽嘴里抱怨着“累啊累,全家没一个能帮忙的”,她都没有像现在一样,宛如抽光了所有的力气。 晓免孑很想上去说点什么,但却不知从何说起,怕说多了,又让母亲想到更多以前的事。另外,没有看到父亲最后一眼的他,愧疚与遗憾充斥着内心,于是只好默默地坐在房间里。房门半掩着,等到母亲回了自己的房间,熄了灯,他才睡下。 第二天清早,气温不冷不热的,晓免孑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感觉不到天气温度的存在,他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