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看着你呢】 不是幻觉,也不是可以用巧合解释得了的状况,如果看到手机平白自己打出这句话还觉得只是bug的话,我的人生还有什么困难是糊弄不过去的。 我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感觉,实际上我什么都来不及想,大叫一声把手机扔了出去。 其实我早就意识到这世上或许存在着什么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但每当这么想时,深扎心底的那套无神论世界观都会让我不敢真的相信。毕竟没有真的看到,谁说得准呢。 现在我真的看到了,我看到了。 扔出去的手机闪着屏,自顾自打出了很多行乱码。 我叫也叫不出来。绷着身体盯着地上的手机,它卡顿了片刻后退回主页面,突然接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人打来的电话,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我应激般跳起,猛地拍门。 “有人吗!开开门啊!” 恐惧让我无法想象到被人解救之后的窘迫,我只想离开那个地方。 “开开门啊,求求你,开开门……” 背对着漆黑的仓库让我无法冷静,我一边拍门一边回头看,最终发现自己做什么都是徒劳。 窗边微弱的光线照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显出一双鞋的影子。 我无声地尖叫,捂着嘴不敢呼吸。 手机铃声还在响,我不知道这是否是一通可以被接起的电话。 但是,这部手机是我和外界唯一的联系,是唯一获救的可能。我不知道所谓鬼魂能控制它多久,此前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不要恐慌,鬼魂不会伤人,最多只是恶作剧】 【除非你曾经杀了它】 这是恶作剧,还是复仇? 我拼命喘息却获得不了氧气,蹬着眼睛好像连眼球都要掉落。最后我孤注一掷,捡起手机,那通打进来的电话不是乱码,上面备注着妈妈。 那一刹那我看到了希望,走投无路的人无暇思考这会不会打扰到她。可就在我按下接听的瞬间,太久没接的电话自己挂断了。 “该死!” 希望破灭的那一刻我率先感到的是愤怒,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我抬眼看向窗边,那双腿依然在那里。 等等,腿? 我刚才看的时候,好像只是一双脚,像是被遗弃的鞋子。 它靠近了! 手机掉到了地上,我捡了三次才把它捡起来,低下头摆弄了一番,慌张地再次抬头瞥时,发现它又靠近了一点。 我哆嗦着手,勉强控制着自己,打开通讯录,找到母亲的号码,在点播出的那刻手机的控制权又一次转移。我看着它退出了当前界面,回到通讯录,点进周承文的名字里,最后按下拨通。 周承文死后,她的手机号怎么处理了,我是不知道的。 电话打出去了,并且,被接通了。 “哈喽?” 在听到声音前,我还抱着最后的侥幸,期待母亲为了纪念把她的手机卡当做了二卡。 但是这个声音不会错,是周承文。 我从没想过会在梦以外的地方再次听到她的声音。 “喂,喂喂?怎么不说话呀?” 意外的,我没有觉得害怕。 甚至,听到她的声音时,终于感到了安心。 “是……”我哽咽了一下,“是你把我关到这里的吗?为什么要这样,快让我出去。” 对面只是笑。 “哎呀,妹妹。” 清晰的、没有一点杂音的回应传到了我耳朵里,那一瞬间我觉得她的死才是梦境,而周承文本人还好好活着。她或许已经到家了,然后接到我的电话,嘲笑我。 “别闹了!”我有些生气。 “就会对着我发脾气,可是妹妹,我没和你开玩笑啊。” “你什么意思?” “嗯?意思就是……”她停顿了一下才慢悠悠继续说。 “那根本不是我。” 我僵在原地。 仿佛配合气氛似的,周承文也陷入了沉默。 当我一点点地、每挪动一分都能听到缺少润滑的骨节处传来卡顿响声地,顶着僵硬的躯体抬头时,窗边的虚影距离我更近了。它大半个身子都从黑暗中显露,吓唬我的东西真的不是周承文,从身型来看,它生前是一位成年男子。 就像开启了上帝视角,我看到我惊恐地喊叫,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那部手机,像是要把它揉进身体一样紧紧攥着。 我看到了惊慌失措的自己向她呼救,我喊了她的名字,我说周承文,救救我。 然后我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已经到家了,我认得出天花板的样式。 我缓慢地想起了那之后的事,门开了,我站起来走出去,乘上公交车回了家。明明是连续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