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亮清了清喉咙:“这高十二郎横空出世至今也没两年,可他做得各个是大事,倘若是唐人,怕是已能载入史册。” “哎,想来他在乌斯藏,也应该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吧!” 他接着说道:“这高十二郎年岁也不高,今年才堪堪十六,甚至没到行冠礼的年岁,他的命也是个不好的,十四岁时没了耶娘,家中只余他与三个嗷嗷待哺的妹妹。有传言说他以前虽聪慧,却不像现在这样,能做大生意、做大事。” “天下商贾一个样,都从微末而起,除却那些个影响深厚的,譬如范蠡初便做海盐生意,饶是刘玄德都曾以编织草鞋为生。”他发现自己举的例子不够好,有点打擦边球的意味,可看没人打断,就接着往下扯。 “高十二郎也是如此,开始做豆腐生意。常言道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这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真要说来,也是高十二郎天资聪颖,磨豆腐虽然苦,在他所居住的镇上却无人做此活,最近的豆腐铺子在方圆几十里外,高十二郎说是从《淮南子》中习得豆腐做法,我寻思着看《淮南子》的人这么多,也无人推敲出豆腐的做法。” “赚得第一桶金后,他也没有止步不前,又陆续出染坊、酿酒。”窦亮略作停顿道,“这白酒,恐怕是高十二郎做最大的生意了,距离他做出白酒已经一年,大唐繁华城市都能买到这种清亮的酒液。喝不惯的人都觉得烧喉咙、呛口,可那些正儿八经的酒豪却沉醉在其中。”说着他深吸一口气,竟已有了几分醉意,那醇厚的香气扑鼻钻入他的鼻翼间,窦亮竟有些微醺了。 “哎,哪怕是我,也极爱这酒。” “听闻最近他还鼓捣出了足袋与袄衣,正在长安热销,羊毛足袋已传到这,可听说不是十二郎那拿的,我不是很想买,怕买到鱼目混珠的滥货。” 说到这,窦亮的酒喝完了,故事也告一段落,他看向叶澜,举起手中的杯子,似乎在向未曾谋面的高长松致意,也像是给自己这一番话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谢自然也说:“我也听说过高十二郎的名声,道友中时常有赞他的,听说他是灵宝派的弟子,很有天分,灵宝派的陈道友还专门去乌斯藏教导他。” 说到这又压低声音道:“还有种说法是,高十二郎天生佛心,可先被道门带走了,佛门众颇有微词。” 窦亮也混门派,能聊上几句,他说:“无论如何他都是乌斯藏的人,就算有微词也轮不上大唐的和尚说话。” 听听就知道,他对秃驴没什么好感。 叶澜插话道:“我不曾听说这些,却耳闻高十二郎擅驭兽之名。”她心道,不只是异兽,那些成精的都与他很要好。 窦亮说:“东胜神州异兽如此多,叶道友既然说了,那就定当如此。”他说,“哎,世上竟有这样的人。” 修行的好,又会做生意,而且做的不是普通生意,是发明创造,这也太高于时代了。 民间有说法,讲高十二郎的这些创意都是神仙梦中传授,窦亮却道不可能,神仙是否有这佳酿可饮未可知,哪能把这好东西传给人族。 听了这么多,叶澜认为自己应当投桃报李,她说: “十二郎予我派几瓶酒,送至拍卖行以抵报酬。” “所得颇多。” 没了。 谢自然跟窦亮还等了很长一会儿,叶澜却没有讲话,他们这才意识到,她竟然说完了。 叶澜说话向来如此,单刀直入、言简意赅,这也是剑修的毛病,他们喜欢动手不动口。 窦亮问:“你是要横跨大唐去乌斯藏找十二郎?” 叶澜:“正是。” 窦亮思忖一会儿,没过半晌便做出决定,他说:“路上可否加一同行人?” 这话说得文雅,叶澜反应也快,她说:“你要一同去?” 窦亮问:“可方便?” 叶澜说:“我方便,可远去乌斯藏是否影响你生意。” 窦亮说:“我这回往返两大洲,很是挣了一笔,哪怕三年不开张,日子也能过得富庶。”他又说,“我这人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