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赵筠元到底是托人送了封信到徐静舟手中。 她思索了一整日,也寻不出其他能托付玉娇之人。 后边又想到这徐静舟当初为了救贺宛,竟能主动开口向陈俞讨要人,这是不是说明,其实让他简简单单帮个忙反而容易许多? 想明白这一层之后,赵筠元也不再迟疑了。 她没多少时间再来谋算,若等到她脱离躯体之日,玉娇依旧陪在她身边,届时,玉娇落到贺宛手里,定是要受尽万般折磨的。 所以赵筠元避开玉娇悄悄将这封信递了出去。 那封信中,赵筠元言明经太医院太医诊治,大约是因为忧思过重,心绪郁结,如今早已是时日无多,而玉娇是身边贴身伺候之人,这些时日她与皇后一再争斗,皇后早已将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若有一日她丢了性命,怕是无人能护住玉娇,所以希望他能帮忙。 倒也并非要他当真娶了玉娇,既然他并无此心意,自然不必强求,届时只需将玉娇接出宫待嫁,等自个去了,再与玉娇说明缘由,寻个法子替了她的身份便是。 总之,只要到了那时,便有千万种法子来了却此事。 这书信中虽然有假话,可却也掺杂了不少真心之言。 信递出去的一瞬,赵筠元心也不由的提了起来,如今,能指望之人,当真只有一个徐静舟了。 信递出去之后又过了一日,徐静舟入了宫,且见了玉娇。 玉娇原本是不愿意再见他的。 女儿家脸皮薄,既然都已经被人那样拒绝了一回,嘴上或许说着无关紧要,可当真要若无其事的与他再见,却是做不到的。 可又想到,徐静舟少有主动来寻她的时候。 今日突然过来,莫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思来想去,她到底还是去见了徐静舟。 徐静舟看完了信中内容,心下也已经明了自己到底应当如何做。 他心中记着赵筠元的一份恩情,如今赵筠元开了口,他是断然不会拒绝的。 只是等见了玉娇,二人之前气氛不免有些尴尬,玉娇本欲开口问他寻自己来所谓何事,却不想那徐静舟一开口先是问了赵筠元,“不知娘娘近日来可好?” 玉娇虽不知徐静舟为何有此一问,却还是下意识答道:“娘娘近日无恙,只是大约因为近些日子所发生之事颇多,春容姐姐又已经出宫去了,心下有几分不舍而总有些愁容吧。” 玉娇只见赵筠元时常愁容满面,以为赵筠元是因为不舍春容,却不知她原本就只是因为玉娇之事而发愁。 徐静舟听到这,不由得沉默了片刻,而后才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开口说了出来。 他道,那日拒绝玉娇不过是因为不曾认清过自己心意,如今已经知晓自己对玉娇情意,便也不想错过了她,于是今日前来,是想求她原谅。 其实徐静舟并非是个擅长撒谎之人,这一段简短的说辞,他早已在心里演练过千百遍,如今在玉娇跟前说出,其实也还是能寻出些错漏之处。 只是玉娇哪里能瞧出这些,她听完徐静舟这一番话,眸子里早已蓄满了泪水。 而徐静舟甚至不敢多看玉娇的眼睛一眼。 二人之事定了,赵筠元压在心头的那块重石也终于能卸下。 只是依着她之前向陈俞要的恩典,眼下她还得去见陈俞一面。 若是寻常时候,那自然无关紧要,可那日陈俞来琼静阁,赵筠元却是因为那无理的要求忍不住与他争吵了一番。 眼下再要与他去提那赐婚之事,也不知他是否会生出为难的心思来…… 赵筠元犹豫了几番,又掰着手指算了算余下的日子,最终叹了口气,换了衣裳往宣明殿方向去了。 到底是陈俞早已应下的恩典,再如何,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