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连手都没了,偏偏这尸身还这样沉,害老子费了不少气力!” 而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贺宛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被嫌恶的丢弃在一旁的贺澜尸身。 可她知道她的兄长死后,眼睛一定睁得很大很大,怎么都不会甘心闭上…… “所以。”赵筠元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宛妃与本宫说这些,又有何用?本宫可没有那通天的本事,可以将那几个山匪寻来为你兄长报仇,若是宛妃心有不甘,当去找圣上才是。” 赵筠元向来知道,贺澜是个好人。 在北岐的那四年,就连宫中的婢子都不曾给过她好脸色,唯有贺澜这个北岐皇子,不管对陈俞,还是顶着婢女身份的她,都始终如一的客气守礼。 若是旁人,或许会觉得这贺澜不过是善于伪装,可赵筠元是看过原书的人,她知道,贺澜并非伪装,他从骨子里,便是个好人。 但,那又如何? 即便是好人,也依旧会有他的偏向。 贺宛,便是那个偏向。 赵筠元始终记得,离开北岐的前一日夜里,贺澜向她道歉,说希望她能原谅贺宛。 贺澜纵然不曾参与过那些,可他却并非是不知晓贺宛所做,可那日的他,却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不懂事”,便要将过去所有抹去。 那时,赵筠元便明白,贺澜即便是一个很好的人,面对他们的时候,骨子里依旧是高高在上的。 所以如今听了贺宛的话,她或许会为贺澜死得如此狼狈不堪而觉得可惜,但能为他做的,最多不过一声叹息而已。 贺宛抬眸看向赵筠元,水盈盈的眸子里满是哀恸,“娘娘,我只是……只是想离开这儿。” 第三十章 赵筠元皱眉, 又见她再度屈膝跪下,声音微颤却又坚定道:“我父王,母后, 兄长, 或许皆不是陈俞亲手所杀,可却都是被他所害, 我一柔弱女子, 虽担不起复国重任,可却也无法当作什么事都不曾发生的陪伴于仇人左右, 所以,便只愿能离开,便是只做一个寻常人,也是心甘的。” 听她说完, 赵筠元才算真正弄清了她的来意, “你是希望本宫帮你?” “是。”贺宛点头道:“阖宫上下, 能帮臣妾的, 也就只有您了。” 赵筠元盯着她瞧了好一会, 见那贺宛只是低垂着眉眼, 除了偶尔拿手中锦帕擦拭眼角泪珠外, 便没了旁的举动, 倒像是真心过来求她的。 想到这, 她心下好似已经有了主意, 难得勾起笑意道:“既如此,那本宫便帮你一回, 也算是成全了你一片孝心。” 贺宛大约没想到赵筠元竟会答应得如此轻易, 但也很快回过神来,又连连说了好些感激涕零的话方才离开。 而赵筠元看着贺宛离去的背影, 心底对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倒并不是理不清楚,只是,想着最后赌一回。 如今她被困于一个不属于她的世界之中,竭尽所能也无法摆脱困局,如今贺宛送来这个契机,无论如何,她总应当要试试的。 最差的处境,也不过如现下一般而已。 况且原书中的贺宛,不也是一直念着逃离陈俞么? *** 八月,算是一年中难得的好时节。 中秋宴那日,席中的歌舞与往常每一回的歌舞一般,挑不出错处,却也极为无趣,瞧得人昏昏欲睡。 宴席过半,贺宛的目光与赵筠元对上,片刻后,又很快移开,而后,贺宛便向陈俞行礼道:“臣妾不胜酒力,不过喝了几杯酒,竟是有些头晕了。” “今日的酒是烈了些。”陈俞点头,转而又对贺宛身边婢子道:“好生搀扶着你家主子,等回了常宁殿莫忘记去熬一碗醒酒汤让她喝下再歇息。” 那婢子闻言连忙应下。 如此,贺宛方才离了宴席。 只是陈俞这番关怀备至的模样,落入朝臣眼中,又是不免在心中嘀咕几句,都道传言非虚。 也有好事之人见了这番景象便悄悄往赵筠元的方向瞧上几眼,以为能瞧见她黯然神伤的模样,却不想她只是神色如常的赏着席中歌舞,观到兴起时还弯了弯唇角,显然是并未在意。 赵筠元算着时辰,等席中水袖舞近了尾声,便也起身向陈俞福身道:“臣妾出去走走,散散酒气。” 陈俞侧目瞧了她一眼,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赵筠元便也起身离了宴席,只当作不曾瞧见席中朝臣们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