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口气。 赵筠元却没在意,只抬腿往里间走去,虽然过去四年之久,归雪苑却还是四年前的模样,她的目光扫过这里的一应物件,心里不免涌上一阵酸涩。 这里的物件大多都经过了孟皇后之手置办,赵筠元如今看着,总还是忍不住想起从前,这物是人非之感压得她心头发沉。 正是这会儿外间传来脚步声响,赵筠元转头一瞧,原来是方才那个回话的宫人春容,春容垂首恭敬道:“姑娘舟车劳顿,热水早已备好,姑娘可要洗沐?” 赵筠元方觉周身疲乏,便颔首道:“我自小不喜洗沐时有人在身边伺候,春容,你也退下吧。” 春容应道:“是。” 见人已经退下,赵筠元方才走到屏风后,除去一身衣饰,缓缓躺入浴盆中。 等洗沐完毕,赵筠元又吩咐了底下人无事便不要前来打扰,接着便睡了个昏天黑地。 她实在是累了,一沾到枕席,就仿佛失去了知觉。 即便快醒过来时做了一场短促的噩梦,这依旧是她这些年来睡得最好的一回。 第二日,圣上身边的李公公来传圣上口谕,说是她与陈俞成婚的日子算好了,就定在这个月底的二十三,算来竟只剩下不足半月。 赵筠元觉得奇怪,便问道:“怎么安排得这样着急?” 毕竟是太子成婚,算是举国盛事,这样仓促的定下日子,显然有些草率。 李公公叹了口气,往赵筠元面前走了两步又压低声音道:“赵姑娘,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实在是陛下身子一日差过一日……” 话说到这儿,赵筠元只得点了头,她明白了李公公的意思。 圣上身子不好,恐怕熬不了太久,若是最后都没能看见他最在意的孩子成婚,恐怕是会留下遗憾。 李公公见赵筠元会意,便没有将那本就不太好说出口的话继续说下去,只笑着道:“不管如何,还是先恭喜赵姑娘了。” 赵筠元心绪复杂,面上却不显,瞥了一眼边上站在的春容,春容便从袖口取出一袋银子塞到李公公手中,道:“麻烦公公跑这一趟了。” 李公公本来还要推脱,赵筠元又道:“只是让公公沾沾喜气罢了。” 李公公这才将那袋银子揣进了怀里,又堆起笑意向赵筠元告了退。 等李公公退下,春容才将满腹疑虑开口说了,“算来只剩连半月都不到,不说旁的,便只是姑娘与太子殿下成婚那日的吉服恐怕都来不及赶制,这该如何是好?” 赵筠元摇头笑道:“这事何须我来忧心,既然圣上定好了日子,底下人便是不眠不休也会将这衣袍赶出来。” 春容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便不再多言。 *** 不过这事却是赵筠元想错了。 这两身吉服竟是在定下婚期的第二日便送到了归雪苑。 赵筠元听底下人禀告,正觉奇怪,便让那绣房的嬷嬷带着吉服进来,听那两个嬷嬷解释了一番才弄明白其中缘由。 原来这两身吉服并非是这几日制成,而是从前孟皇后与圣上成婚时的穿过的。 孟皇后与圣上成婚时圣上也并未登位,所以这两件衣服如今的陈俞与赵筠元倒也穿得。 第十二章 其中一名唤秀荣的嬷嬷道:“这也是圣上的意思,说日子紧,若是赶制吉服总担心不够隆重,怕失了体面,便让奴婢们将这两套吉服取来,这便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另一名唤秀兰的嬷嬷笑着道:“圣上将这皇后娘娘成婚时穿过的婚服赐给姑娘,实在是难得的恩典。” 人人皆知圣上对孟皇后情深,孟皇后在世时,圣上为她空悬后宫,后来孟皇后去世,即便朝臣们劝了好几回,圣上也始终未再立后。 而孟皇后去世后,留下的遗物每一件都被好生留存,不允许旁人沾染分毫,旁的不说,圣上愿意将这两套吉服拿出来,确实如同这秀兰所言,是难得的恩典。 所以赵筠元便顺着秀兰的话道:“即如此,嬷嬷可别忘了跟圣上回话时向圣上表明筠元的谢意。” 秀兰和秀荣皆是满意的点了头,秀荣将那间颇为华丽的吉服小心铺陈开来,然后道:“赵姑娘的身形瞧着与从前的皇后娘娘倒是相似,只是这成婚当日的吉服到底是大事,还是得请姑娘上身试一试,若是有哪里不合身了再改也还来得及。” 赵筠元自然答应,转头看了一眼边上的春容,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