鯊轰个正着,牠们在烈火中惨叫坠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眼角扫到祭司长身后出现微弱的蓝光。我把目光转向那细长的包裹,这才注意到有几头二代影鯊无声无息地包围住它,牠们中间所生成了一个传送阵。 「不——」祭司长也发现了,转过来伸手想要阻止。 一个黑影冷不防自他脚下的阴影窜出,猛然从后把他撞在墙上。而在电光火石之际,那包裹已经被传送离开。 「祭司长!!!」伊凡骇然,用力抓住我肩膀,「带我过去!」 我拉上加图,影跃到老人旁边。 「火之墙!」伊凡先让火龙在我们四周包得滴水不漏,然后才去察看祭司长伤势。 老人额头受伤,鲜血淋漓,却依然目光如炬,自行颤颤巍巍地爬起来。伊凡一个箭步衝过去扶起他。 「不用管我,你们快逃吧。」他推开了伊凡搀扶他的手,「保罗他……不,他真名应该不是这个吧,怎样也好,他比我想像中难应付,你们留下也没用,快走。」 「要走就一起走。」伊凡坚定地拉住他的手,然后回头看我,「尼露——」 「石墙术!影缚术!」 一堵石墙突然自地面冒出来,横亙在我和伊凡之间。然后我脚下的影子变成了细长的黑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紧绑住我全身,我的喉咙更是被勒得无法呼吸。 「想得美,你们全部都得给我死在这里。」那个人冷笑,「特别是你,村妇之女!」 村妇之女——? 对面也传来了祭司长和伊凡的痛呼,但我实在无暇他顾,脑袋在缺氧的情况下开始昏昏沉沉,我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尼露!」加图试图扯开那些黑带,可惜空手一点作用也没有,「混蛋!快放开她!」 话音刚落,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黑带真的松开了。我愣了一下,试图挣扎着站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隔着火墙,那个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加图。 黑带再度暴起,把我和加图一起裹成了糭子,不过加图有特别待遇,头部和脖子没被绑起来。 我们身边的火墙在不知不觉间熄灭了,对面也没了声响,那个人很顺利走了过来,上下打量加图。 「你叫甚么名?多大了?和父亲大人有甚么关係?」他连珠炮般发问,声音冷冽,全无平日风度翩翩的模样。 「甚么父亲大人?我听不懂你在说甚么。」加图莫名奇妙地瞪着他。 「别装傻了!」他狠狠晃了加图一下,「你能命令影鯊,体内一定有雷纳德之血,你是父亲大人的私生子吧?」 雷纳德之血……? 「你说谁是私生子?!」加图暴跳如雷,身边刮起狂风,当场割断了黑带。 「我是加图.赫顿,风系法师名门赫顿家直系第二十七代,我一出生名字就绣在本家的族谱上!」他咆哮,手一挥,一道无形的风刃随即袭向那个人,「绝对不是甚么私生子!」 「——还真是风系。」那个人被迫得后退几步,眉头深锁,「但刚才,不可能——」 「就凭你刚刚对我的侮辱,你别指望能活着离开这里!」加图连连弹指,几个旋风呼啸着从不同方向夹击那个人,不过都被他及时影跃避开了。 「风系法师名门?有趣。」他露出玩味的笑容,「既然如此,就带你回去研究下好了。不过村妇之女还是得死在这里呢。」 ……这人到底和我有甚么仇? 「停手,史高治。」 听到这朝思暮想的声音,我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我原本被五花大绑躺在地上,但为了看清说话的人,拼命扭动身体,摇摇晃晃地看向加图他们背后,那个亲切又陌生的身影。 他看起来比离家前苍老不少。原本乌黑的短发和鬍鬚掺了很多白色,额头和眼角的皱纹像被刀刻过一样深刻,眼睛佈满红筋,眼眶下方多了黑眼圈和眼袋。我印象中的他是个健康的中年人,然而现在他看起来却像个操劳过度的老人。 在家的时候,他都穿着方便活动的工作服,围着围裙,腰包放满五花八门的工具,整天埋首在一堆材料间缝补敲打,鬍子总是会不经意沾到奇奇怪怪的材料碎屑,指甲镶着脏脏的黑边,全身散发着一股魔药的怪味道,连丁点正式法师的威严也没有。 但如今他一身华丽的绣金黑色长袍,手上拿着魔杖,鬍子和指甲都修得整整齐齐,活像从故事书里走出来的大法师。 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对加图轻轻一弹指,四条魔法锁链从他袖子里窜出,加图来不及反抗便遭到五花大绑。 「父亲大人,这小子到底是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