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花阁的姑娘们倚栏招红袖,戚允珩却没多看一眼,径直往最内的铁器铺子走。 “哎哟公子,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这小铺就要打烊了。” 铁匠似是等了许久,手头汗巾一搭,赶忙迎了上来。 “麻烦您了。” “哎哪里的话,你看看你要的可是这种样式?” 铁匠摆摆手,走进室内将刚制成的长剑捧起。 长剑色泽透亮,尖端锋利,戚允珩抬手握住掂量了两下。 忽然手腕扭转,剑风割裂空气不远处的大石应声割裂。 “哦哟!”铁匠骇得一跳,他从前只做铁器,哪里见过这种仗势? 戚允珩笑了:“多谢您。” 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两碎银递过去。 “诶,多了!”铁匠一惊,可抬头人已经走了。 “拿着罢。” ...... 戚允珩将长剑背到身后,刚想牵马忽然瞥见了街头对面的画铺。 他脚步一顿。 “哑老头,话说你这铺子的画近几月没此前好了,莫不是你将从前那个卖画的小娘子还价还跑了?” 隔壁铺子卖胭脂的大娘一边收摊一边探过脑袋调侃。 谁知那蹲坐在门口的哑老头听言看也没看她一眼,直直起身踏进了铺子,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卖胭脂的大娘一愣,随即瘪了瘪嘴:“这臭脾气,也只有那位人美心善的小娘子才会日日将那般好的画贱卖给你!” 语毕她愤愤地收拾完东西,进了铺子,也是砰的一声。 日暮西沉,禹京的街头大小店铺一一熄了灯火,唯有戚允珩站在原地不知看了多久。 从前乔茉为了给母亲治病常来这间画铺卖画,她胆子不大,却在这画作上面十分执着,这长街上最常见的便是一位哑巴老人手中疯狂比划,和一个小姑娘对讲还价的一幕。 若是价讲高了一次,小姑娘便会扬起那秀气的眉头,一对杏哞弯成月牙状,若是讲价输了,便是哭丧着脸,可又会在看到他的瞬间再次亮起眼眸。 想到她,戚允珩唇边漾起浅浅的弧度。 忽然想到不日前听闻卫君樾亦游山玩水之名一道带走了乔茉,心脏处倏然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抑制不住地再次想到狩猎那日,衣衫不整的她被那个男人环抱的模样。 戚允珩深呼了口气,攥紧了缰绳狠过心撇开眼。 刚欲扬鞭,周身忽然被一群黑衣人包围。 戚允珩脸色骤变。 “少主......” “我说过不要来找我。”他声音冷冽,含着不容置疑。 为首的黑衣人却径直单膝跪到了他马前。 “少主,您现在需要我们。” 戚允珩睥试而去,眼底森寒,一字一顿:“我不会同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勾结。” 语毕,他猛地扬鞭,马蹄高抬,前方的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眼猛地让开。 看着戚允珩一骑绝尘,有人开口。 “大人,少主不肯与我们一道可如何是好?” 为首黑衣人缓缓站起身望向他逐渐消失的背影。 “他会的。” ...... 乔茉身子弱,又从未出过这样的大远门,一路上十分遭罪,却又耐不住身旁的这尊煞神只好强忍着。 直到马车急行了半月,她生了场大病,卫君樾这才察觉出不对。 命令车队暂歇在了一处小镇,修养了小几日才继续前行。 因此,自三月底从禹京出发开始,他们一路走走停停到了五月初才踏入了北淮州地界。 北淮州。 不久前刚接到卫君樾前往此地的北淮州知州慌忙地在府中做好准备,又在卯时未到便侯在了城门口。 晨光熹微,东方旭日越过远方的地平线,黄金镀色中,一队车马缓缓由远及近。 等了许久的孙知州眼前一亮,忙打起精神招呼了身边诸人,后亲自迎了上去。 “下官参见摄政王殿下。” 身后乌泱泱跪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