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应,而是忽然问:“喜欢她?” 赵佐凌心事被戳穿,面色一僵,慌忙解释,“不,不是,先生莫要误会,我没有......”太着急,耳根都红了。 封重彦不说话,等着他慢慢说。 “我是喜欢她。”赵佐凌发现自己无法反驳,索性豁了出去,并不觉得自己的喜欢有错,“我认识她时,她是江十锦,并非沈娘子,是以,我并无冒犯先生之意。” 封重彦轻轻点头。 赵佐凌又道:“如今既然知道她是先生的未婚妻,我便不会存任何非分之想,唯愿先生能好好对她。”那日在小院,她咬着饺子落泪的画面,他永远都忘不了,轻声道:“先生,她太苦了。” 她没了家人。 甚至没有安宁。 险些被高安要了性命。 “好。”封重彦起身,忽然走在赵佐凌跟前,轻撩起衣摆,竟是行了一个跪礼,“臣定不会辜负殿下所托。” 赵佐凌一愣。 自己虽是郡王,可他封重彦乃朝中一品大臣,两人又是师徒,他从未同他跪过,也无需向他跪,忙起身伸手,“先生快起。” 封重彦没着急起来,又道:“臣还有一事,想求殿下成全。” “先生请说。” “臣想同殿下讨要一人,此人乃殿下宫中的宫女,名叫阿月,阿锦喜欢她。” — 午后的日头最烈,太子妃怕马车里炎热,让人搬了一块冰放在了里面,同赵佐凌一道将沈明酥送上马车。 收了她的影人儿,赵佐凌回赠给了她一车的东西。 绫罗绸缎,几包莲子糖,还有一匣子银票。 赵佐凌一直都记得,在小院子里她从身上掏出了几枚铜板时的艰难,知道她不愿意接受嗟来之食,但他能给的只有这些了。 愿她在无法挣扎的苦楚中,不用再被这些俗物所困。 碍于身份,他不便与她多说,只立在台阶下,目送她往前。 太子妃送她到了马车旁,也驻了脚步。 沈明酥退后两步同两人蹲了一礼,“这段日子多谢娘娘和殿下的照顾。” 太子妃没阻拦她,受了这一礼,笑了笑,“想进宫了,便同封大人说一声,让他带你进来,园子里除了芍药,牡丹,月季,还有许多秋冬季才开的花儿。” 沈明酥点头,“好,下回再来娘娘这里赏花。” 沈明酥先上车,封重彦后进来,帘子一放,狭小的空间内便只剩下了两人。 沈明酥往边上挪了挪,侧目看着被烈日穿透染出明黄光晕的车帘,并没有去看封重彦,有些心不在焉。 封重彦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宽慰道:“沈月摇很快就出来。” 沈明酥转过头,目露诧异。 封重彦平静地迎上她的目光,没去解释自己怎么认出的沈月摇,拉过她的手,适才她忙,他没能好好看她,如今细细地打探了她一番,“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 沈明酥没应,问他:“你是如何认出来的?” 封重彦缓声道:“赵佐凌一直担心身份暴露后,破坏了你们之间的气氛,与你相处之时小心翼翼,怎可能犯那般明显的错误,食盒必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以此让你识破赵佐凌的身份,好让你利用他,或是直接杀了他。” 以月摇今日对她说的那些话,如此行为,倒是能理解。 沈明酥没说话。 “凌墨尘能藏人的地方,不难猜,只有宫中。”封重彦翻开她的手腕,手指剥开她贴着皮肤的佛珠,“她这里也有一道伤痕。” 自己拿刀子划的,事后哭着跑来找师父,师父腾不开手,还是他给她包扎处理的。 “留她在东宫,只会生事,适才我已与太子妃和殿人把人讨了过来,无论她愿不愿意,以后我都不会让她离开你的视线,如何?” 他那句‘只会生事’的话虽不讨喜,但道理是对的。 她不能留在这儿,能出去固然是好。 沈明酥点头,“多谢封大人。” 马车不徐不疾碾过脚下的金砖,封重彦看着她转过一边的侧脸,并没有松开她的手,垂下目光,手指轻撩起了她的袖口,往上推去,查看了她胳膊上的几处伤痕。 养的挺好,伤口已掉了痂,长出了嫩红的鲜肉。 那日她当着封家长辈的面与他退婚,说两人虽有婚约在身,却从未有过逾越之举,这话他不赞同。 指腹轻抚过那些新肉,不知道这样的算不算? 若是算,两人之前便算不上清白,她的手他早就牵过,人也抱过,两人之间的关系细算起来,一点都不纯洁。 瞥了一眼她扭过去的脖子,封重彦缓缓地低下头,唇瓣轻轻地吻在了她的疤痕上。 雨夜里那一场博弈,只有他自己知道,脑子里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后果。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