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珠得知有机会亲近柔仪,满心欣喜,当天擦粉抹唇,对镜子照了许久,方才出门。 玉珠一见她,不由得称赞,“薛妹妹今日好精神。” 薛明珠含羞垂首,忍不住问,“大爷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从未见过他。” “薛妹妹以为大哥哥该是什么样的?” 薛明珠脸上飞红,柔声道:“大爷官居极品,文机敏绝,待人接物令人信服,应当是个谦和雅致的君子。” “不止,大哥哥专情一致,还是个好丈夫。” 薛明珠越发好奇,“那位崔夫人生得美吗?” “嫂嫂常年居在小玉宅,我也没见过她几面,印象早已模糊了。”对小崔氏的评价,玉珠含糊其辞,薛明珠再想追问,已经来到柔仪卧房,门口守着两个丫鬟,见是玉珠来了,侧身行礼。 薛明珠跟在玉珠后面,垂着眸子,眼角却忍不住乱飞,打量起周遭的摆设,更想捕捉到那一抹清雅的身影。 柔仪早听到玉珠的声音了,故意和她逗猫猫,藏在衣橱里,等了许久没听到动静,禁不住好奇,先悄悄打开一条缝,圆溜溜的眼珠左瞧又瞧,没瞧到人,咦了一声自顾打开门,便是这时,斜旁伸来一双纤长的手,将她从漆黑的衣橱内抱出,亲昵的抱在怀里,拿帕儿擦她额角的汗珠,嘴上声音轻柔,满是怜爱,“你这只小猫,让姑姑好找。” 柔仪趴在她肩头哼哼,“姑姑好狡猾,骗我出来……”话说到一半,好奇的目光在立在一旁的薛明珠脸上转悠,嘀咕道,“姑姑,她是谁?” 玉珠道:“她呀,是姑姑带给你的新玩伴。” 薛明珠还想拿去新绣的荷包逗她,先熟悉下气息,柔仪却先睁大双眼,几乎瞬间,眼眶里全是泪珠在打转,“姑姑是不要柔仪了吗,不许不许,柔仪不许,我要姑姑,不要其他人。” 她紧紧抱着玉珠,又哭又闹,丫环都没办法,薛明珠更是手足无措,直接僵在原地。 玉珠也微微诧异,才开了个头,柔仪就这么接受不了,比她想象中还要粘人。 眼见柔仪哭声越发止不住,玉珠连忙哄她,“姑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让给旁人,不过是看她一个人孤单伶仃,姑姑心想柔仪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一定见不得这么可怜的人儿,便带过来了。不哭了,眼睛哭肿了,漂亮可爱的小脸蛋可就没有了。” 柔仪抽抽搭搭停下来,“姑姑,真的吗?” 玉珠温柔含笑,擦拭她脸蛋上挂的泪珠,“姑姑何曾骗过你。” 柔仪歪着小脑袋瓜趴在她怀里,还半信半疑,泪水湿哒哒的,淌了她胸口一片,丫环悄声递来干净的帕子,玉珠两手抱着柔仪,正脱不开,这时有人伸手而来,从她怀里抱走柔仪,丝毫不介意绯红色的官袍被弄得皱巴巴,长指揩去她眼下的泪花,声音一贯的温柔平和,“有爹爹在呢,谁能抢走你的宝贝姑姑。” 柔仪仿佛找到了人撑腰,眉开眼笑,“爹爹要和姑姑说,姑姑听爹爹的话。” 姬绗目光一转,正看得薛明珠心儿怦怦直跳,腮上透出粉意,然而他扫都不扫一眼,径直看向玉珠,细视着她的面庞,开口便是,“柔仪只喜欢四妹妹,无需旁人。” 在场个个都是人精,一听便知其中之意,薛明珠脸儿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眼睛瞬间红了。 玉珠唇角欲动,明明昨日他不是这样说的,但迎着姬绗幽沉如水的双目,后脊隐隐发寒,一个字说不出口。 事后,薛明珠在芙蓉院哭得梨花带雨,“四姐姐,我真有这么差劲,入不了大爷的眼,就连刚才说话都只看四姐姐,眼里根本没有我。我不是想当狐媚子,要借一个小孩勾引大爷,只是天底下哪个女子不希望嫁一个如意郎君,过大富大贵的日子。” 玉珠默默听着,从不插话,见她流泪不止,贴心递上帕子。 薛明珠拿过帕子,鼻涕眼泪一块抹,整块湿透,“我不奢望做大爷的正妻,做大爷的妾就满足了。可是大爷根本没看我一眼,我该怎么和姑母交代,今夜一过,所有人都笑话我不知廉耻。” 情绪激动之下,都打出鼻涕泡了,她索性拿袖子一撸,抽噎道:“四姐姐,我也对不起你,接近你是为了接近大爷,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也连累你被人笑话。” 玉珠微微摇头,“为自己谋求姻缘,不是难以启齿的事,你不必觉得愧疚,此事是我考虑不周全,让你受委屈了。” 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柔仪缠她太过,必须每日都要见面,这就意味着她每天都要去姬绗的院子,每日都会见到姬绗。 姬绗是个怎么样的人物,从前和现在,她一直看不透,心中也愈发不平静,总觉得暗处有人在窥伺。这种感觉,是姬绗回家后才有的。 唯一的法子,只能让柔仪渐渐疏远她,去亲近其他人。 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