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她哼哼呢,肩上的衣衫和血肉都干黏在一块了。 于是赶忙出去,再进来端着一盆温水。 先用帕子细细淋润衣衫,削尖的竹条一点点抻着皮肉往开捋。 一侧肩膀清理过,崔三不敢歇着,伸直腰探着去右肩膀。 很快,他就出了一身虚汗。 万幸,没惊动她,肩头的衣衫也褪下去了。 针头烫过,磨蹭出的一个个鼓包水泡迅速瘪平。 再用干净帕子润上烈酒,必然会痛,但长痛不如短痛,崔三狠心攥紧帕子,沿着血痕脓包的地方快而准地擦拭过去。 昏睡中的人因痛整个从床上抽搐起来,崔三忙按住不叫她乱动。 再平息下来,看她侧颜忍痛生汗,心下比自己伤了还折磨。 刚撒弄药粉,门上叩叩一响。 阮氏进门瞧瞧,满意地点头:“你是她的夫郎,上药有什么好避开的。” 先前还死活不愿意,这不照看挺好嘛。 她示意将人扶起,“就靠在你怀里吧,我硬着气力喂她些米汤水。” 米汤水是热水熬煮米粉面制成的。 寻常稀糊糊的样子,今儿这碗略粘稠些,好顶饿。 可惜阮氏也是强撑,喂了三四口,臂膀又哆嗦起来。 “我是不行了,快快,还是你喂吧!” 崔三忙将人护在怀里,伸手接过摇晃的碗勺。 灯下看这二人,一个柔中有刚,另一个可靠细致。倒也般配。 阮氏呜呼叹一声:“这活计,我和二娘是再做不得了。为三十个铜板,险些葬送了两条小命呐。” 比起来,她还算轻省。 二娘肩上扛着自己翻倍的分量,后半截子山路自己走不动,还是二娘返了一程,替她挑到山下的。 崔三吹吹热气,听阮氏嘀咕今日的活计,心下一片涩然。 这种重活,本轮不到她们两个女人身上,若是他不来.... 可他已经是秦家的一份子了,再往后定要挑起重担! 下定决心,喂汤水的动作越发温柔起来。 二娘她虽然昏着,吞咽的本能还在,料是梦里也很饿,一碗汤水喂起来很快。 阮氏:“她出了一身的汗,我是没劲儿帮着擦洗。你要是愿意,替她换身轻嗖的,也好睡个踏实觉。” 说罢,也不管崔三是什么反应,打着呵欠起身,没一会儿听见她喊着秦丰收快快睡觉。 擦洗...换衣... 怎么如此艰难? 崔三又陷入起初的挣扎,他跟驴打磨似的,原地打转,几圈圈下来,再看睡着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