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牙也掉光? 若真到那般境地,又有何意思? 难不成就靠着这点稀汤水吊命,整日提心吊胆地过尽余生? 再念及自己日日所惆的都是怎么果腹,崔八娘一瞬想到了方才莲蓉离去时候的背影。 都落到眼下田地,如是能换得和莲蓉一样的好吃好穿,倒也...不错。 她内心暗自挣扎着... 崔三郎挑着一旦水自远处归来,瞥见八娘好生生地留在原地,顿时心安。 一来一回,即便是他已加快步伐,依旧费去不少辰光。 却也省心,原本还在灶棚邻近的人都走光,他也好与那秦家女郎报信。 秦巧正等着他这一旦生水呢。 打眼瞧着,不由觉得感慨。 上一回瞧他,挑水时候还泛生疏,扁担斜在肩上,他这人又长手长腿,晃荡起来跟个横跳的大螳螂。 离开月余,想来那大船上的营生并不轻简,苦累加身,这等子费劳力的活计,做起来渐也熟练。 挺好的。秦巧心想。 人肯出力,便是心里还有奔头。 “不急着倒进缸里,先搁在跟前吧。” 秦巧指了指灶台的边,又道:“这两桶下锅,还得再来一遭才够....”她顿了下,抬眸瞧人,“今日本也不是......” 话音卡在嗓子眼里,秦巧这才觉出两人站得有些近了。 灶膛里的昏黄歪扭着大半铺在他灰色上衣,有几许恰好投映在莹亮的眼底,记忆中的那双如星辰灿烂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向她。 有那么一瞬,秦巧恍惚自己还站在汴京的冷冬,身侧是婢子们对崔府三郎君的喃喃奇语,而她身周的一切都披上模糊,眼中心底只剩廊桥中央提灯回眸的墨衣身影。 一切那般遥远... 可越来越近的呼喊声,俶尔拉扯回她所有的思绪。 秦巧近乎惊慌地往后退了一步,听着心口一声声闷响,像是躲避什么,偏头往外迎去。 是罗云英在喊她的名字。 一步、两步、 手腕猝不及防被扯住,秦巧低呼一声,惊愕回首:“拉扯我做什么?嘴巴哑了,难道耳朵也是聋的?听不见有人往这来了?......” 一时失神,伤人的话语不及思索便已经出口。 秦巧半分怒容,在崔三一顿胡乱比划中,终于僵在脸上。 她抿抿嘴,在对方愈发凌乱的手势中,领悟到什么。 “便是今晚?你能确定吗?” 崔三有几分犹疑,心下不敢凿定。 只好在秦巧迫切的眼色中,失落地摇摇头。 眼看听不到秦巧应声,罗云英的声渐渐近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