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裴度上来捂着她的嘴。 “什么都敢说了。” 他是大惊失色。 云骊则没什么好怕的:“就咱们俩这么小声音说,谁能听到啊、反正这就是我的猜测,你自己看呢?” “也许你还真的猜对了,不过,现在变法正是关键的时刻,若是皇上有万一,改朝换代,也不知道日后将如何。”裴度也生出了一种朝不保夕之感。 不过,他信念很强,立马又道:“此法若不兴,怕是国破家亡啊。” 夫妻这日的谈话,仿佛是昙花一现,过后二人都没提起这件事情,一直到章思源返京。 这次章思源返京,就和以前不同了,以前回京时,只是暂住几日就走,现在是真的是准备在京常住,最紧张的人是冯氏。 这十几年,冯氏已经松快惯了,在二房她就是最大的,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人敢说什么,可是正主子回来了,她一把年纪了,就得让出位置来。 恰逢此时,文龙乡试得中,才让冯氏有了些底气,但是吴灏却乡试落榜。 真是一则喜一则忧。 比起她的喜忧掺半,庶女们一个个倒是过的很好,先是云淑的丈夫孔隽光袭爵成功,成了侯爷,云骊的丈夫裴度改任改任检正中书户房公事,以前调用成为宰相属官,现在是名副其实了,还兼在户部行走,可以说权柄很大了。 甚至连云清的女婿都升了一级,跨越三品。 章思源先去面圣,这次皇上头一个见的就是他,见章思源对答如流,很有干臣的样子,倒是很高兴:“章卿真乃干臣也。” “微臣多谢皇上称赞。”章思源是外臣,平日很难面圣,即便作为姻亲,他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特权和升迁。 好在在他知天命的年纪,倒是能回京,官拜枢密院直学士了。 建元帝又问起他对新政的看法,原本章思源当然是不赞成的了,章家毕竟是大地主,他本人也是旧派勋贵,多地任官,对民生也很了解。 尤其是贺无忌要以王安石的青苗法,还有替代役新法,在地方其实有不少反抗的声音,并不是很顺利。 但是想起女婿时常和他通信,他则道:“以臣愚见,此法实在是不错,只是任何新法推行都会有阻碍。但就如今清丈田亩已经为国库入账两百万白银……” 建元帝不停的点头:“卿果然有执政的经验,如今回来,就为我大临好生办事。” 章思源叩头:“微臣敢不效犬马之劳。” 等章思源走后,建元帝回到仪宁殿,这几年来,他已经很少去后宫,便是皇后那里都去的少了,多半时候,独自居住在仪宁殿。 吕嬷嬷亲自端了一碗药来:“皇上,您该吃药了。” “唔。”建元帝拿起碗来,一饮而尽,眉头没有半点松动。 吕嬷嬷看着心疼极了:“您为何不召天下神医来为您看病?这样才能好啊。” 建 元帝却笑道:“江山还不稳固,嬷嬷,我想再坚持一下,彻底替煦儿稳固好,我才放心。还有这天下的百姓,若无明君,便一日受苦。我是篡位而来,若是不尽心,还不如不坐这个皇位,否则,生灵涂炭全是我的罪过了。” “我的皇上,您何时为您自己着想呢。”吕嬷嬷抹着眼泪。 他又让宫婢服侍他换上新薰的衣裳,衣裳上的香料很重,正好能够遮住这股药味。 可他又必须如此,皇后无谋,太子年纪不大,几个心腹大患,若不拔除,怕是有灭顶之灾。 再回首,他又是那个君临天下的天子了。 云骊正带着煜哥儿回娘家来,裴度无意识的摸着儿子的小辫子,煜哥儿才刚留头,正好云骊替他梳了个小辫子。 “别薅了,你再薅啊,小心他长不高了。”云骊嗔怪。 裴度见儿子眼泪汪汪的,连忙道歉:“对不住啊,我的乖儿子。” 殊不知方才还泫然若泣的煜哥儿,立马就道:“爹爹要抱我坐大马。” “好,爹爹一定会让你坐大马。”裴度觉得自己上了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