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昭捏着纸条,撇了撇嘴巴。 下一秒,纸被他夺走,周维扬只瞥了一眼,二话没说就撕了个干净,潇洒地撒手边的垃圾桶里了。 拽拽地说:“走了。” 接着,他若无其事地跨进车。 晚高峰有点堵,前面?塞得水泄不通。 棠昭还没直接从剧场回过家,周维扬也?没开导航,她不认路,车到?中途,忍不住问了一句:“还有多久才到?啊。” 周维扬扫她一眼:“着急?” 棠昭垂着颈,看着手机时?间。她从剧场出来?得急,没怎么打理造型,头发就松松地绑成一个整洁的丸子,跟每天练早功的状态差不多,前面?没有刘海,后面?没有碎发垂落。 利落的造型显现出她优越饱满的头骨,教科书级别?的漂亮。 白?皙纤长的天鹅颈,微曲时?更灵动迷人。她浅浅低头,看了一眼厚重羽绒服下面?的腿和脚。 棠昭说:“还好?,但是我鞋子湿掉了,脚很冷,动不了了。” 本来?是打算忍一忍的,但是脚趾僵硬得实?在很难受。 棠昭抬眸看一眼周维扬,盈盈水光中,流露出不太鲜明的求救信号。 他看了看前面?堵得纹丝不动的路口,又看看旁边,旋即将车开上路牙,火锅店门口正好?有个停车位。 周维扬下了车,到?她这边。 他蹲在车门前,将她鞋袜脱掉,露出她红彤彤一双脚,手握上去,跟抓冰块没两样。 周维扬把外套脱了,但冲锋衣里外的材质都不方便吸水。 他便把外套丢一旁,将里面?的毛衣也?脱了。 布料上乘的毛衣,贴在她皮肤上很舒服,比一般的毛巾暖和多了,不知道又是几位数价格,就被他这样草率地用来?给她擦脚上的水。 周维扬一点也?没疼惜他的衣服,倒是对她的脚丫呵护得很细致。 他里面?就穿一件单薄的衬衫,半边身子还在车外,挡着冷风。 “玩雪了吗,怎么湿成这样。” 棠昭说:“嗯,不过没有玩很久,雪太厚了,我的脚都陷进去了。” 周维扬看了看她湿意蔓延的雪地靴,说:“先别?穿鞋了,你就把我毛衣垫底下,比你这湿的鞋暖和点儿。” 他帮她擦干净了脚,然后冲自己的掌心哈了两口气,用力搓一搓,攒出一点热,紧接着裹住了她的脚心,将这份温暖毫无保留地传递给她,搓一搓她通红的脚掌。 “这样好?点吗?”周维扬一边帮她用手捂着脚,一边问她。 棠昭点点头,“好?暖。” 她垂眸看着他。 挡雪光的墨镜被架到?了发际线之?上,周维扬露出一双清清的眼,睫毛上还有一片未消散的雪,她莫名想,她要是雪落在他的眼睛上,一定也?舍不得融化。 他长得很白?,容貌管理严格到?,不允许自己长一颗痘。 传统工科男生戴黑框眼镜、穿格子衬衫的秩序感,或者不修边幅,一心钻研学?术的精神外显。 在周维扬的身上体现不出一点。 周维扬是不会让自己不修边幅的,他连指甲都修得一丝不苟。 棠昭捏了捏他衬衫的衣襟探厚度,薄薄的质地很绵软,又看一看团在她脚下的这件昂贵毛衣,她说:“你里面?不穿会冷的。” “我一男的怕什么冷。”他满不在乎地说着,“冻不死就行了,回家再说吧。” 周维扬一定属于?做的比说的多的那一类人。 嘴巴偶尔凶凶的,偶尔不正经,偶尔傲娇,与他想法背道而驰。 但他绝对让她感到?踏实?。 他有少爷脾气和傲骨,但在她的面?前,都可以?短暂地被藏起来?。 他可以?在疼爱她的这一段时?间里,丢掉周家二少爷的身份,只做一个愿意低头爱她的人。 这不是俯首折节的卑微,这是爱的本能。 爱…… 棠昭没有出声,用口型念了这个字。 很奇怪,爱会让她从这样一个嚣张跋扈的人身上体会到?踏实?。 周维扬帮她捂了会儿脚,大概两三分钟,才感觉有点热度,心疼又无奈地说,“怎么不早说,就这么捱着,是不是傻。” 她笑得轻轻:“你也?傻,就这样给我M.wEdAlIaN.COm